怪夢困擾著瑞瑞的夜晚,就像一種不治之症。她夢見了一匹陌生雌駒奪走了她的公主,她夢見了找到圖書館之前的生活,而且自從收到暮暮寄來的最後那封信後,有天角獸出現的夢境都不再愉悅。
實話說,她整個馬也如同活在夢裏,一天天地虛度光陰。不管再做什麼都沒有意義了,因為暮暮已經從她的生活裏消失了。
距離她在無盡之森第二次出事已過去將近一個星期,在這段時間裏,她沒有去想暮暮;她在強迫自己不去想那匹天角獸,因為她很快就能再見到她,才不是因為想起她會傷心還是怎麼的。
她不去想暮暮,因為她完全不想念她。
隻有絕望的小馬才會去想念,隻有那些放棄抗爭、聽天由命的小馬才會去想念。瑞瑞不想念暮光閃閃,因為瑞瑞很快就能再次回到圖書館,回到她命中注定的歸宿。
“好了,瑞兒。別悶悶不樂啦。”
瑞瑞收回望著窗外的目光,轉而看向那匹兩蹄枕著脖子,在座位上躺得四仰八叉的天馬。雲寶正笑嘻嘻看著她;從她那次救了瑞瑞以來,臉上似乎就一直掛著這副開朗到讓馬不爽的笑容。
“我沒有悶悶不樂。”瑞瑞說,拉下鬥篷遮住她的傷口。傷口終於開始結痂了,也就是說她不再需要包紮了。她繼續望著窗外。同想念一樣,悶悶不樂也是聽天由命的絕望之輩才會有的感受,而她絕不是那樣。
但是,她很煩。
她很煩雲寶黛茜,還有蘋果傑克,還有小蝶,因為她們一齊編造了送小蘋花去中心城的借口,好把瑞瑞從小馬鎮支走,還說這是“為了她好”。嗬!讓她留在小馬鎮找暮暮才叫為她好呢,她這幫所謂朋友粗暴地把她塞進去往中心城的火車算哪門子為她好。
她唯一不至於指控她們綁架的原因,就是她很期待再次回到正殿,對丹薩獻上幾句粗鄙之語。
“提醒你一下,如果我們要去的是能幫上忙的地方我會更高興的。”
“那兒有皇家圖書館,”雲寶答道,“興許你能找到一些關於傳說的資料,或者是關於怎麼解除詛咒的。要是那個什麼盾幫不上忙的話這也是條路子。”
“可不是!想必皇宮的大臣們在那裏住了一千年都還沒找到一本寫著怎樣打破詛咒的書呢!”雲寶隻是翻翻白眼。瑞瑞繼續說,“去中心城沒用的,你還不明白嗎?!我們應該去月影鎮——”
雲寶歎了口氣。“我們不能去。”
“可露娜公主能幫我們!”瑞瑞反駁說,“甚至萍琪也沒必要得知我們被詛咒的事!她會沒事的!”
“萬一有事呢?萬一不知怎的,這詛咒也傳染給了她呢?你真想什麼功課也不做就去冒這個險嗎?”雲寶問,見瑞瑞答不上來,她又哼了一聲。“是吧。我就說吧。”
“噢,得了。你不就是在複述阿傑的話嗎,看把你得意的!”
雲寶聳聳肩。“是又怎樣?她說的又沒毛病。”
瑞瑞哼了一聲,回去對著窗戶生悶氣了。雲寶歎了口氣,接著說:“蘋果傑克說她和小蝶在我們外出期間會想辦法的,所以消消氣,好嗎?讀個雜誌或者睡個覺什麼的。我們會想出辦法來的。”
瑞瑞咬緊牙關。我們?哈!哪來的“我們”。過去一年裏幹遍所有苦差事的可是她!找書的是她,承諾要救出暮暮也是她!如今她們不經過她同意就要接管她的位置?可恥!氣馬!
而且!她沒帶雜誌,更別說讀了!睡覺也是不可能的,因為她頻頻夢到那個叫紫晶風的雌駒。就連她的潛意識都在折磨她。
車廂門打開了,小蘋花走了進來,看樣子是在火車上逛夠了。早些時候她還在為將要見到她的導師而激動,但是現在看上去像在惦記著什麼別的事。
“怎麼啦,小丫頭?”雲寶問,“想念貴賓室了?”
小蘋花淺淺笑了一下。“差不多吧。”她回答,然後爬到瑞瑞身旁的座位上,看著地板出神了。雲寶準備繼續小睡一下,而瑞瑞根據她對孩子的了解,看得出來小蘋花不太對勁。
“親愛的,出什麼事了嗎?”她暫時放下了自己的煩惱,關切地看著她。
小蘋花尷尬地笑了,“沒什麼。就是……”她有意避開瑞瑞的目光,就好像她瞞著她闖了什麼禍似的。“我看到有個女士帶著寵物鳥,其中有隻貓頭鷹長得很像艾勞拉,然後……你懂的……”
哦。
“嗯,我明白的。”瑞瑞說,雖然她試著做出同情的語調,但瞥見雲寶時聲音仍不免慘了一絲煩悶。
“可能貓頭鷹們已經回來了呢!不管公主怎麼說,它們都不會就這樣拋下我們不管的!”小蘋花馬上補充道,顯然是想重振被她拉低的士氣——雖說本來也沒有什麼士氣可言。
瑞瑞隻是笑笑。“希望如此吧,親愛的。”
說完,她便再次看向窗戶,深深地運了一口氣。過了片刻,她瞥了一眼鞍包,裏麵裝著暮暮的最後一封信。她沒有讀完信,幾乎連碰都沒怎麼碰過,而每當她想去讀信的時候,就會泛起一股不可描述的惡心感,迫使她把信放回去。
你究竟是怎麼了,暮暮?她在心中說道,仿佛暮暮能聽到似的。為什麼?我本以為你……
她咬緊牙關。
待她在幾周內尋得了辦法回到圖書館之後,她會一五一十地好好批判一番暮暮的愚蠢作為。
前提是你能回去的話。一個小小的聲音冒了出來,隨即立刻被她掐滅了。
“也許澤科拉知道些什麼?”小蘋花的一句話引起了獨角獸的注意。她來回看了看兩匹雌駒,激動地點了點頭。“她住在森林裏,所以她一定很清楚森林的路!要是我們把暮暮公主的事情跟她說,她會立刻給我們帶路的!”
“那要是她問我們為什麼我們不和她一起去,我們該怎麼回答?”
這難倒了小蘋花,“不……不知道……”
瑞瑞歎了口氣,抬蹄揉起了鼻梁。一切都很無望,不是嗎?她想,能讓她絕望至此,說明惡靈的計劃真正奏效了。現在的她們不管做什麼都戴著一副無形的鐐銬,要是她們鼓勵其他小馬去搜尋,就很可能將詛咒傳播出去。要是她們僅僅待在幕後引導其他小馬走上這條路,那恐怕得要數月甚至數年才會有進展。
雖然她很不願承認,但如今她總算理解了為什麼皇宮的守衛們在幫助公主這件事上無所作為了。
“我會跟她去。”瑞瑞說出了心中所想,“我跟在她後麵去森林,而不是帶路,這樣就能到圖書館了。我確定。”
“但要是因為你在,導致她也認不清路了呢?要是你們又碰上一頭……”小蘋花說,瑞瑞注意到幼駒的目光落在了她那被鬥篷蓋住的後腿上。
“我不怕木精狼。”瑞瑞說,此話並非妄言。總有一天,她的腿會痊愈,屆時她會回到那片無馬踏足的森林,再度嚐試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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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能如她所願住進皇宮裏,鑒於她與皇家飛行隊前隊長同行,她們借宿在了飛火家。那位天馬大方地讓出住所,因為這段時間裏屋子恰巧沒馬住,因為她恰巧在雲中城有個為期一周的活動。真是恰巧啊。
“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我們不能直接住在皇宮裏。”瑞瑞第三次抱怨道,一麵擺弄著掛在脖子上的破項鏈。倒不是說她偏好戴破損首飾,而是她下決心再也不會被那頭躲躲藏藏的爬蟲蒙騙了。“據我所知,閃電天馬帶來的賓客一般都是住皇宮的。”
雲寶哈哈大笑:“是啊,我完全可以給咱們在宮殿裏弄一間房,但那樣的話你肯定會立馬溜出去找丹薩公主鬧的。”
“你說什麼?我才不會做這種事。”她義正詞嚴地說。她會等到半夜才溜出去,立馬溜出去也太不專業了。
飛火居住的公寓外,瑞瑞一邊等待澤科拉,一邊觀察早上的中心城。公寓樓位於城中較為繁華的地帶,現在方才過十一點,但小馬們已經出來走動,忙著各自的日常事務了。看著他們這副無憂無慮快快樂樂,完全不知道小馬國藏有什麼秘密的樣子,竟讓她感到有些屈辱。
“看,看!是澤科拉!”小蘋花大喊,朝遠處揮蹄。“澤科拉!這邊!”
瑞瑞環顧周圍,果然,澤科拉正朝她們小跑過來。斑馬背上掛著鞍包,也朝瑞瑞一行熱情地揮了揮蹄。雖然她在小馬鎮不受待見,但是中心城每天來來往往的外國馬不計其數,一匹斑馬似乎也沒什麼好引馬注目的。
瑞瑞挺直身板,豎起耳朵。這是近一年來她第一次跟澤科拉說上話,而且她內心極度想要分享關於公主的信息。不像其他小馬,澤科拉一定相信這個傳說!她甚至可能知道怎麼打破詛咒呢!
隻是……
瑞瑞的心沉了下去,耳朵也隨之垂下了。她不能說起公主的,對吧?還不清楚詛咒的傳播方式就說起她的話,可能會……可能會……該死!雲寶黛茜是對的,瑞瑞不想承認但是,在弄清楚詛咒的原理或者傳播方式之前她真就得做個啞巴了!
“小蘋花!哇,你個頭長得可真快!”澤科拉說,又對瑞瑞和雲寶笑了笑,“很高興看到有馬與你同來!”
“澤科拉!再次見到你真是太愉快了。”瑞瑞笑著說。她清了清嗓子,然後指向雲寶,“這位是我的朋友,雲——”
澤科拉笑了,“啊,你是雲寶,容我一猜。”她說,“你在搜尋夜上的表演著實震撼!”
雲寶昂首挺胸,“那可不!酷炫吧!”
“和我們說說唄,這次旅行怎麼樣?”瑞瑞問,心裏暗暗希望澤科拉會說她快要回小馬鎮了。“你來了肯定有一周多了吧!”
“找到我要的信息通常要費不少力氣,隻待一周時間還是不夠令我滿意。”澤科拉回答她。她看向小蘋花,然後親切地拍了拍她的頭,“但是有小蘋花在中心城需我照看,所見所聞我也樂意向各位道來。”
小蘋花蹦了起來,“我也有好東西要給你看!我一直有在練習做魔藥哦!還有公主幫——”她突然閉嘴了,要是再說一個字瑞瑞可就要用魔法封住她的嘴了。“有、有公主……公主瑞瑞幫我……?”
澤科拉眨了眨眼。“公主?瑞瑞?好生奇怪!這說法從哪裏來?”
“澤科拉呀!你知道我這馬一向很有貴族氣質的吧!小蘋花把我當成公主也不奇怪呢!”她緊張地放聲大笑,“總之在這裏閑聊也是無所事事。你有什麼打算嗎?”
澤科拉想了一下,“我和小蘋花要去中心城大賣場,那兒有許多產自遙遠異地的寶藏。小蘋花要的書非常罕見,所以我也期望能在那裏發現。”
“那太好了!”瑞瑞大聲說,接著誇張地歎息一聲。“我們也想跟你一起去,但可惜我和雲寶要去皇宮辦點事。我們可以晚些時候在公寓這裏碰頭,如何?”
約定好了時間地點後,她們就分開了。小蘋花先前還說過想和瑞瑞雲寶一起去皇宮,幸好,她現在已經忘了這茬,滿心想著和她的老師在一塊了。
暮暮會喜歡澤科拉的,她不自覺地想,然後在進一步想到暮暮之前切斷了思緒。
她和雲寶在街上邊走邊聊天,可她總是被路馬分散注意力。時不時就會有那麼一兩隻小馬在她經過時盯著她看,每次她都告訴自己,這是因為她好看,而不是因為她瘸。
“別擔心。”黛茜衝那些不禮貌的小馬笑了下,“他們是在看我。”
沒過多久,又有一隻幼駒出聲問道:“媽媽,為什麼那個小馬用三條腿走路?”瑞瑞嘴角剛剛揚起的笑一下就垮了。
真是的,有點素質的小馬是滅絕了嗎?
朝著皇宮的方向,她們走到了文華區,還好那裏的巨龍雕像比起瑞瑞要更加矚目。看到雕像她同樣心口一緊,不過原因跟那些表情呆滯的遊客們完全不同。
“夠霸氣吧?”雲寶黛茜說,她停下腳步,豎起兩耳,張開雙翼,好像在模仿那隻龍。“瞧,全中心城最酷的雕像。”
瑞瑞可不同意,她盯著遠處的玻璃門,心想放在門後麵的才是整個首都最好的雕像呢。
有那麼一刹那,僅僅是一刹那,瑞瑞想要走進圖書館裏去。她想穿過那扇門看一眼暮暮,看一眼她在讀一本書,臉上掛著傻笑的模樣,假裝此時此刻她真的就在瑞瑞麵前了,假裝——
“在中心城注意安全,好嗎?”
“當然,親愛的。”
“嘿,你還好嗎?”雲寶在她眼前揮蹄。“瑞瑞?你在哭嗎?”
瑞瑞眨了眨眼,抬起蹄去抹眼淚,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哭了。“我……呃,親愛的!我對藝術品很投入的!看到這麼漂亮的雕像,怎能忍得住震撼之情呢?”她勉強地笑了幾聲,隨後清了清嗓子,小跑著走掉了,不再想著進去圖書館看雕像了。“我們繼續走吧?”
她們繼續向皇宮進發,終於到達了大門。她們直接略過門口的衛兵走了進去,混入到進出皇宮的馬群中。
一進入宮中,她便詢問主辦事廳的方位,隨後根據指示走到了一處寬敞的室內,有數匹小馬正在一張桌子前麵排隊,他們都是來覲見丹薩的。
雲寶飛到空中。“走,我不用跟其他馬一樣排隊。”說完她就要從隊伍上方飛過去,瑞瑞用魔力把她拽了回來。
“真是的,親愛的!你身為閃電天馬隊隊長的素養呢!我猜你也不是靠違反規矩當上隊長的吧?”她嚴厲地斥責道,去了隊尾。
“當然不是!我最守規矩了,可是——!我現在又不是隊長了,而且——!算了,行吧。”雲寶像顆靜止的子彈懸停在半空喃喃自語。“我在別的地方都沒排過隊……”
一匹,兩匹,三匹小馬經過她們走掉了,瑞瑞當做沒看到雲寶在瞪她。接下來是四匹,五匹,六匹,七匹,終於輪到了瑞瑞。她露出勝利的笑容,走到桌前,對秘書微笑。秘書是一匹中年獨角獸雌駒,看上去就像好幾年沒有休過假了。
“歡迎來到中心城皇宮,您的問題就是我們的問題。”她機械地說,而瑞瑞早已聽過七遍了。她浮起筆問,“請問您需要什麼?如果你是來覲見公主的,下一場預約要到三個禮拜之後。”
“三個禮拜?!”黛茜搶在瑞瑞開口前叫了出來。“無意冒犯,但你知道我是誰嗎?”
雌駒看了她整整三秒。“不知道。”她斷然答道,無視了雲寶黛茜氣憤的鼻息,她轉而對瑞瑞說,“請問您需要什麼?”
瑞瑞向後捋了捋鬃毛。“你好!我名叫瑞瑞,我是就丹薩公主的詛咒一事來找裂盾中尉的!”
“……你可以再重複一遍嗎?”桌對麵的雌駒眯起眼睛盯著瑞瑞,她的筆還浮在半空。
“當然可以!”瑞瑞清了清嗓子,拋去一個媚眼。“我名叫瑞瑞,我是就丹薩公主的詛咒一事來找裂盾中尉的!”
雌駒終於放下了筆,看向房間盡頭的一名守衛。
“靜矢(Silent Arrow)!”她朝他喊,“請去通知裂盾中尉,瑞瑞女士和雲寶黛茜女士來這裏找他了。”
“看吧,你明明知道我!”
那名守衛行了個禮便離開了,秘書對她們抬蹄示意附近的座椅。“請坐。”
瑞瑞帶著禮貌的微笑接受了提議,坐到了靠近門口的椅子上,雲寶則撲通一聲降落在她旁邊的座位,叉起了前蹄。瑞瑞注意到她坐的位置讓每匹進來的小馬都能清楚看到她遍布傷痕的後腿,她第一反應是用鬥篷遮住,但這時腦中冒出了另一個打算。
她的虛榮心在無聲抗議,但她還是挺直腰板,掀開鬥篷,讓整條後腿的傷疤一覽無餘。滿意了,她轉向雲寶,看到後者正揚起一邊眉毛盯著她。
“隻是想刺激一下裂盾中尉,讓他更有可能幫助我們,親愛的。”她答道,雲寶會意,嘿嘿一笑,她也笑了,“提議讓我去森林的也是他。”
在等待裂盾的十幾分鍾裏,雲寶一直在跟瑞瑞講她的“史詩級大冒險”。正當天馬繪聲繪色地描述她對抗一頭大熊星座的遭遇時,她興高采烈的表情逐漸消退,目光在瑞瑞身後定住了。
瑞瑞花了幾秒鍾做好心理準備,方才轉過身微笑道:“噢,裂盾!太好了,你終於來了!”她熱聲說,瞧見他的眼睛正盯著她討厭的傷疤。她驚叫一聲,趕緊遮上。“天呐,實在不好意思!這破鬥篷老是滑到一邊!”她浮誇地歎了口氣,蹄上擺弄起了項鏈。“木精狼,真是難纏的野獸……都怪我去森林時實在太疏於準備了,才會弄成這個樣子……”
她清了清嗓子,站了起來,雲寶也跟著站起。“我們應該沒打攪到你吧?可以的話我想和你談談。”
“當然可以。”裂盾禮貌地笑著說,“請跟我來。”
瑞瑞先行,她向秘書點頭致意,接著朝裂盾走去。雲寶緊隨其後,略過秘書直接跟上裂盾。
“裂盾中尉。”雲寶說,話裏聽不出絲毫尊敬。
“雲寶黛茜。”裂盾說,依舊彬彬有禮地笑著。“退役生活過得怎麼樣?”
“還不賴,其實!隻不過多虧了你們這幫馬,我所有事情都白幹了。”雲寶爽朗地說著,跟隨他和瑞瑞出了房間。“我說實話,本來覺得你們隻會幫倒忙,但直接倒回原點我是沒想到的。”
“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裂盾回應,領著她們進入一處走廊。“好在你們總算離開了白尾森林,我們已經從當地居民那裏收到不少投訴了。”
“天,你們還在監視我們啊?”雲寶嗤笑一聲,“怎麼?公主就沒別的事兒可做了?”
“準確來說是在看護你,總之,你愛怎麼想怎麼想吧,雲寶。”裂盾說,他在兩扇大門前麵停了下來,兩邊的門上都各畫著一個太陽標誌。他清了清嗓子,滿麵笑意地麵向瑞瑞,打開一扇門做出“請”的蹄勢:“你先請,瑞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