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雲朵團團簇擁著,似那最優質的棉花,而藍天白雲下,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放眼望去,滿眼皆是充滿生機的蒼翠綠色,羊群們在悠閑自得啃食著青草,初春的大草原,風光實在令人心醉。
隨著一聲尖銳的“啊”字,劃破長空,羊群們似是受到驚嚇,被這聲音衝出一個豁口,放眼看去,不遠處的高坡上,出現一男一女,男人麵帶笑容,女人異常興奮,沒錯,這一男一女正是風輕語和買彎彎,二人翻過大興安嶺,一路向西,竟最終來到了這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時隔半年,兩人終於見到了人煙。
買彎彎興奮地說道:“輕語,你是第一次來到這大草原上吧。”風輕語“嗯”了一聲,說道:“這草原的風光比之南國的江南水鄉,當真還要美上幾分,以前隻從古詩中讀過,說‘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說的便是此種風景吧。”買彎彎笑了笑,說道:“真沒想到,你還會拽文呢,我們草原人,可沒有你們中原人那樣的文采,但是看到美景,一個字形容足矣。”
風輕語微微笑道:“一個字?哪個字?”
買彎彎回道:“你個笨蛋,我剛剛都已經說過了啊。”
風輕語摸摸後腦,疑道:“哪個字?”
買彎彎故作生氣,說道:“就是‘啊’字啊,這麼壯闊的美景,非得用這個‘啊’字,才最貼切,最直白,你不信,試著像我那樣,朝著遠方大喊一聲。”
風輕語嚐試著喊了一聲,但覺中氣不足,雙臉通紅,還是靦腆勝過了豪放,買彎彎故作生氣錘了他一下,說道:“要喊出來,像我這樣,深吸一口氣,然後把這口氣釋放完。”說著,又給風輕語演示了一下,幾聲過後,風輕語終於放下靦腆,敞開心扉,朝著遠方大喊了一聲,直到一口氣完全釋放,幾乎缺氧暈厥,一聲過後,隻覺如飲美酒,痛快淋漓,仿佛人生所有的苦難和壓力,在這一刻忽然煙消了。
忽然,地皮震動,跟著馬蹄聲洶湧而來,放眼望去,天際邊突然多出幾個黑點,晃晃悠悠,若隱若現,黑點漸漸看的清楚,原來是一支騎兵大隊,如風而來。
騎兵們各個身穿鐵甲,在陽光的照射下,銀光乍閃。
買彎彎見狀,驚恐萬分,連忙拉著風輕語趴下。風輕語不解,買彎彎解釋道:“他們是韃靼人,與我們瓦剌如今是敵對關係,而且這支騎兵我見過,號稱鐵浮屠。”
風輕語驚訝道:“鐵浮屠?”又默念一聲,忽然想了起來,說道:“這不是數百年前金朝時的兵種嗎?聽說鐵浮屠確實厲害,一經現世,攻無不克戰無不勝,但最終卻在嶽爺爺手裏吃了大虧。”
買彎彎反駁道:“你懂什麼,現在的鐵浮屠,又豈是金朝時能比?曾經的鐵浮屠縱然刀槍不入,但全身鐵甲,負重過高,靈活受阻,更不宜長途奔襲,這才讓嶽飛有了可乘之機,但現在的鐵浮屠卻經過了大大改良,韃靼人不僅改造了鐵甲,使它大大減輕了重量,更選用了騾子作為坐騎。”
風輕語奇道:“騾子?”
買彎彎說道:“沒錯,是騾子,聽說這騾子是馬和驢經過交配後的產物,身形較高,力量遠勝驢馬,隻是,隻是.....”買彎彎欲言又止。
風輕語更為好奇,問道:“隻是什麼?”
買彎彎說道:“隻是這騾子實在奇怪,韃靼人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騾子繁殖下一代,要不然,隨著騾子數量的增加、鐵浮屠的壯大,韃靼人早就統一大草原了。”又接著說道:“這鐵浮屠可以說是韃靼騎兵中精銳中的精銳,一身鐵甲,由精鐵所鑄,刀槍不入,想當年,不知有多少瓦剌勇士,成為這鐵浮屠的刀下亡魂。”
鐵浮屠漸漸逼近高地,卻在此時,隻見一大片蒙古包中突然衝出五六百人,手持彎刀,有些人還拿著鐵鍬。他們雖然嚴陣以待,但難掩內心惶恐,各個瑟瑟發抖,背靠背、肩並肩縮成一團。隻有一人,在這一夥人群中獨樹一幟,毫無畏懼,他人高馬大,上身半裸,露出一身腱子肉,手提一杆金槍,長可及肩,肩上掛著一張五尺大弓,看到鐵浮屠洶湧而來,雙眉一挑,以蒙古語沉聲說道:“所有人,上山坡,背水列陣。”買彎彎聽得十分清楚,唯恐被發現,拽著風輕語匍匐到一塊石頭後麵。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隨著大漢一聲令下,其餘人哄然答應,向後方山坡奔來,之後分成兩隊,一隊屈膝彎弓,指定來路,另一隊立在後方,引弓站立,大漢立在最前麵,挽弓佇立,任憑朔風吹起衣衫,身子一動不動,好似一塊屹立萬年的岩石。
鐵浮屠不過四五十人,快到近前,由縱隊忽然變為橫隊,呈扇形呼嘯而來。
眼看進入射程,那大漢大喝一聲:“放箭。”弓弦驟響,一排箭迎著來騎射去。草原人的弓箭技藝向來嫻熟,這一排箭射去,少有虛發,隻是箭射過去,如中銅牆鐵壁,毫無作用,三輪箭射完,鐵浮屠未有一人死傷。
反觀鐵浮屠,每兩人中間,不知何時,突然多了一條鎖鏈,鎖鏈中間是一個插滿鋼刺的圓球,圓球被托在地上,轉速極快,令人望而生畏。眨眼之間,鐵浮屠已是來到跟前,饒是那些士兵有盾牌格擋,但圓球慣性太大,瞬間將盾牌砸的稀碎,前排士兵被鐵鏈帶倒,砸中後排,鋼刺所過之處,皆入肺腑,隻一合,那大漢的隊伍便亂做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