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輕語被困大牢之中,也先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又給他服用了一種毒藥,名為蟲蠱,蠱毒非毒,卻更像似一種巫術,令中毒者功力盡失,迷失心智,而縱使風輕語百毒不侵,麵對這蟲蠱,卻是不可抵擋。
另外,也先為了徹底斷了女兒買彎彎的情愫,也有心決定殺了風輕語,打算用時間來平複女兒的心痛,殺了風輕語也可以令自己在以後進攻大明時,少一位勁敵。
從地牢走後,買彎彎傷心欲絕,她想不明白,自己與風輕語九死一生,從原始森林裏逃了回來,又在原始森林裏相濡以沫,相處了那麼長時間,怎麼還是比不上風輕語心中的那個國家,自古江山美人難能兩全,而風輕語無疑是選擇了江山。正在傷心,外麵議論紛紛,走出門外,卻看見營地告示。
告示上用蒙古文字寫到:今俘獲大明勇士一人,姓風名輕語,曾殺我瓦剌勇士千人,背負瓦剌無數血債,明日便將其問斬。
告示讀罷,買彎彎一顆心突然似是掉落在地上,她深知這告示的作用,一旦貼了出去,猶如皇帝聖旨,無論如何,不能更改,心想父親殺心已定。她忙去找父親說情,想讓他收回成命,可也先卻對他閉門不見,無奈,買彎彎隻好回到住處。
哭了很久,眼淚也似哭幹一樣,但她又是極聰明之人,心想當下,能夠救風輕語的唯有自己,她喜歡風輕語,又怎可眼睜睜看著他被父親殺了?心中默念幾聲“不行”,意誌更加堅定。
風輕語依然在大牢之中,聽說自己將要被也先問斬,心中波瀾不驚,為了民族氣節,他倒是悍不畏死,但一想想自己還未能找到殺父仇人,實在感到可惜,他努力運功,準備徒手掰斷牢籠,卻不成想,一旦運氣,整個身子便如同蟲蟻撕咬一般,又麻又疼,又酸又癢,此番滋味,世間最痛苦的酷刑也唯有如此了,而此恰恰便是蟲蠱在體內作怪。
努力了幾次,終是不行,風輕語不免心中喪氣。
大牢裏四名牢頭正在用餐,桌子上堆放著三個酒壇,四個酒碗,羊腿羊雜若幹。
就在此時,一縷青煙徐徐飄進大牢之內,幾名牢頭未有察覺,輕輕吸了一口,兩眼翻白,不禁說了一聲酒烈,然後一頭歪倒在桌子上。
這時隻見大牢裏走進一名黑衣人,躡手躡腳,向風輕語這間牢房摸了過來。
風輕語問了一聲:“買彎彎是你嗎?”
黑衣人用鑰匙打開牢房,將麵罩掀開,果然是買彎彎,說道:“父汗已經宣召,明天就要將你砍頭祭旗。”
風輕語說道:“那你,那你是來救我的嗎?”
買彎彎說道:“當然,難道知道你快要被處死了,來與你告別嗎?”
風輕語知道自己說了糊塗話,不禁臉上一熱,問道:“那我走了,你怎麼交代,據說你爹下的是軍令,已經通告三軍將士。”
買彎彎故作生氣道:“那能怎麼辦?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去死啊。”
風輕語曾經久居軍中,知道軍令的嚴厲性,違抗軍令者,不管是誰,定斬,想了又想,說道:“不行,我不能連累你。”
買彎彎心中生起莫名感動,說道:“真是個大傻瓜,我爹再嚴厲,總也不能殺了他的女兒吧,放心吧,快走,晚了就來不及了。”
風輕語正在猶豫,卻被買彎彎一手拉住向屋外跑去,手牽著手,汗液相交,風輕語隻覺心中蕩起無數漣漪。
買彎彎拉著風輕語一直向北跑了二十多裏,來到一片樹林中才停了下來,隨著買彎彎一聲口哨,一匹駿馬不知從哪裏奔了過來,馬背上掛著馬鞍,還有一大袋口糧。
這是買彎彎為了營救風輕語,特意準備的,馬是上好的汗血寶馬,幹糧足夠十日所用,這些日子,足夠風輕語一口氣跑到大明了。
買彎彎急忙說道:“輕語,你快些走吧,再晚了就來不及了,沿著這條路,一直向南走,到了陰山時,一定要記得把水壺灌滿,因為那裏有一大片戈壁灘,水源很是缺乏。”
買彎彎說這些話時,語氣急促,卻十分輕巧,而風輕語心中,早已生出太多感動,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想買彎彎身為千金之軀,從小錦衣玉食,從小到大,隻有別人為她操心的事,何時有過她為別人操過心?風輕語似乎呆住了,任是由買彎彎不停推攘著讓他上馬,他的兩條腿卻似是焊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