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小縱隊,各就各位!”巴克隊長說。
“謝靈通,這到底是什麼?”巴克隊長馬上就問,似乎一刻也等不了了。
“據我所知,死亡冰柱,就像從冰層上伸到海裏的大冰柱一樣,它的含鹽量高,溫度極低,一旦接觸到海底,那裏就會形成冰河,凍結所有那些來不及跑掉的生物!”謝靈通的臉色非常地不好看。
“我們還有多長時間?”皮醫生問道。
“這冰柱的速度很快,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謝靈通的聲音透出絲絲擔憂。
“我們快逃命吧——”那些移動性很慢的生物紛紛開始挪移。
冰柱的速度很快,一眨眼間就擴散了一大片區域。
“你們最好趕過去幫幫那些生物。”巴克隊長聲音急切。
“好的。”
“明白!”
“是,隊長!”
我們三個加小蘿卜也不再待在獨角鯨艇上了,立刻開始幹活。
我出去的腳步遲移了一拍,因為我想起了一件事情——
之前我們救助隊同樣在南極紮根生活了一段時間,那段時間裏事故不斷,有很多隊員喪生了,我們幾個幸存下來的隊員也不是怎麼對這份工作抱有希望了,那次還是陳盈讓我們的信念堅持著,不會放棄。
可……現在她走了,我能否重新回歸正常呢?不行了,我頭痛——很痛——
“冰寒!冰寒!你怎麼了?”正要出去的達西西和突突兔發現了我的異常。
這點小毛病是我家裏常有的,我爸媽都有,我不願意再想起他們——
那樣會讓我再度墜入深淵。
“冰寒,爸爸媽媽——永遠愛你……”
這道聲音貫穿了我的腦子,這一次,我真的不敢去麵對,回憶擺在了我的麵前。
約莫十七年前,我們一家很幸福,可我記不清了,那時我五歲?最多六歲,爸媽都是飽和潛水員,他們每個月出去一兩個周,我那會兒記憶真的很模糊,對他們的印象隻有高高的、瘦瘦的會摸我頭的……
那天是盛夏,不,已經要夏末了,我過生日,爸媽又因為忙工作沒回來給我過生日,我很生氣,於是賭氣把剛回來的他們鎖在門後,不吃蛋糕也不吃飯,眼淚也嘩嘩地往下流。
後來,門“哢嗒”一聲關上了,他們又出去了,我卻不曾想,這是我們一家三口最後一次見麵。
天黑時,局裏傳來消息,說他們因為壓力艙進水……兩個人當場……被震碎了……
當時稚嫩的我並不懂死亡為何物,隻懂得爸爸媽媽再也不會來看我了,再也不會……
後來媽媽的發小,一位阿姨把一盤錄音帶拿給了我我打開了它,第一句話是:“冰寒,爸爸媽媽不能永遠陪著你,你要學會自己生活,同時還要適應沒有爸媽的日子 。”
最後一句是哽咽著說的:“冰寒,爸爸媽媽——永遠愛你。”
稚嫩小兒哭了,爸爸媽媽,你們要是真愛我,就再回來看我一眼好不好?劇痛傳來,回憶被震碎了。
“冰寒,你到底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別這樣……我們害怕。”
達西西讓我直視著她,這時我還是害怕回憶,但是我要帶著這一生關心我三個人的希望活下去,成為他們想讓我成為的人,為了他們,更為了我自己。
“達西西,我頭有點痛,不過現在好了。”
這話一出,我才發現我沒有刻意地去隱瞞自己怎麼了,也是第一次說出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你要小心哪,冰寒……”達西西略帶擔心的看著我 。
“隊長,我們現在有麻煩了,我們的船門被死亡冰柱凍住了!”突突兔激活按鈕卻無濟於事。
“別擔心,我們下去幫你們!”從巴克隊長的話語中可以聽出他的急迫。
“你們盡快——”達西西聲音消失了。
“達西西!突突兔!冰寒!”巴克隊長這時肯定想咒罵一聲。
“……肯定是暴風雪幹擾了無線電。”巴克隊長一邊說話還要也駕駛章魚雪橇,沒點技術是真不行。
“可我們該如何找到他們呢?”皮醫生問,巴克隊長環視四周,終於想起了突突兔曾經說出的:“冰之眼可以看到冰下任何移動的東西,這是找到達西西和突突兔最好的辦法了。”巴克隊長全速前進。
章魚雪橇再度消失在了暴風雪中,無影無蹤了。
畫麵再次轉到冰下小分隊那裏。
“呃啊——這個,艙門——還是凍著打不開呀——”突突兔半跪在地上,用力撬開那被冰凍住了的艙門。
“達西西,看看我們我不能——”突突兔的聲音都在用力,聲線明顯變粗了些許。
“一一加熱嗎?我正在試著在艙門那裏輸送更多的防凍劑。”達西西沉著冷靜,遇到大事絲毫不慌,我真的很佩服有這種性格的女生。
“再來一點吧,達西西——冰寒——”突突兔話未說完,我先看出了她想說什麼,道:“我來幫你,突突兔。”
“艦艇的其他部位可能會變冷的!”她說話的功夫,我們頭頂就已經白了一大片,涼氣直衝天靈蓋。
“再來——一點點!”我們兩個都已使上了全力,那艙門簡直頑固,我覺得我們這個時候就是拿棒槌敲也敲不開。
隨著按鈕逐一被按下,達西西又說:“艦艇其他部位太冷了,我們快沒電了!”達西西額頭上直冒冷汗。
“就快好了。”小蘿卜也加入了“馴化”艙門的過程中。
“斷電倒計時,五,四,三,二,一!”隨著“一”被達西西喊出,我們也終於“馴化”了那艙門。
“開啦!”霎時,頭頂已經白了的那一大片仿佛被無形的東西擊退了,漸漸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