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佛號悠揚入耳,一位身穿黃色僧衣的老和尚雙手合十,站在寺廟門口朗聲道:“兩位道長請往這邊來。”
周穎世還有些遲疑,師父卻是毫不猶豫的大步走去,周穎世顧不得多想,連忙跟上。
三人進入寺廟,那些青色霧氣頓時無影無蹤,原本陰森可怖的感覺也沒了,仿佛這裏是末世的安全區一般,讓人感覺十分心安。
院子內最矚目的,還是那座古色古香的香爐。裏麵燒著幾根立香,嫋嫋白煙隨著輕風搖曳,帶著些許香氣,讓人精神為之一振,想必此香並非一般貨色。
“兩位道長這邊請。”老和尚又將兩人請進屋,引往一方桌案旁笑道:“兩位請坐。”
師父拱手行禮,也說了句:“請。”
三人席地而坐,還是老和尚率先開口道:“老衲法號空觀,是這座寺廟的方丈。”
“羽客清秋,這位是我的弟子。”師父難得報出自己道號。看得出來,師父對這位方丈是抱有敬意的。
“額....小道清玉,見過空觀大師。”周穎世一時不知道怎麼介紹自己,喊貧道有點尷尬,稱“羽客”又不夠格,勉強扯了個小道為自稱,顯得比較專業。
“哈哈哈。”空觀方丈輕輕一笑,眼裏帶著幾分笑意,隨和道:“小道長不必緊張,在這隨意便好。”
“多謝空觀大師。”周穎世道了聲謝,就窩在一邊不講話了。
“善哉。”空觀方丈將視線移回師父身上,又行了一禮:“兩位道長遠道而來,想必是為了外麵那些厲鬼。”
師父搖頭回答:“說是,卻也不是。”
“阿彌陀佛。”空觀方丈念了一聲佛號:“芸芸眾生像,難名善惡。是憑本心而論,還是為天下而言,皆難斷哉。”
師父了然點頭,答道:“你我皆知其中糾紛,是為人禍。但此事,我想交給我這徒弟決斷,煉其心智,助其修行。”
“善哉。”空觀方丈雙手合十,讚同師父的想法。
周穎世一開始還有些懵逼,但將所有話前後總結分析,立刻得出了一個驚天結論。
“師父,您不會早就知道是什麼事情了吧?”
師父點點頭,沒有刻意隱瞞。
“那這麼說,這位大師也知道事情原由,也能解決外麵這些厲鬼,隻是沒去解決?”
空觀方丈哈哈一笑:“小道長莫要見怪,我也有其他難處。世間大多事情,並非實力高強可以妄為,並非知曉一切可得真理。正所謂,知道的越多,顧忌的越多,羈絆也就越多,正是此理。”
老和尚一番高深莫測的理論,周穎世倒是聽得明白,隻不過有種被人當槍使的感覺,頗為鬱悶。盡管如此,該說的還是要說,該做的還是要做。
“空觀大師,恕我冒昧直言。在來之前,我就與師父說好,先過來打聽事情緣由。如果是對方品德敗壞,此事我自不幫,任其自生自滅。若是無辜不幸遭殃,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盡力幫忙解救。此中各別,我想事先說明為好。”
“小道長口直心快,老衲知曉。不過欲知此事原委,還請小道長聽老衲慢慢道來。”空觀大師雙手合十,緩緩道:
“黃家小姐是海外歸鄉之人,從小在海外長大。這海外回國之人,想法與我等大相徑庭,提倡所謂自由,不服家中約束,對待情緣也是如此。
黃家家主在西方學習十幾年,學富五車,是位豁達之人,對其女的想法雖說有些不滿,但還是由之而去。
恰有一日,黃家小姐路中被幾個潑皮糾纏。王富貴路過,見女子貌美,身著高貴,便出手相助,圖個恩情。不料黃家小姐卻因此對其有了好感。王富貴自小生活於市井之間,幾番交談下來,知道黃家小姐對自己有意,便刻意討好,意圖成個好事。
但王富貴乃一市井平民,一無功名,二無錢財,三不識字,黃家主自然瞧他不上,否定此婚約,奈何黃家小姐陷情頗深,竟以死相逼,黃家主才勉強同意其入贅為婿,後代以黃為姓。
這入贅之人,自不可三妻四妾,王富貴明知自己已有婚約,但還是隱瞞下來,入贅黃家,成了黃家姑爺。
此後,王富貴每月偷偷回村一次,給予錢財,穩定原配妻子情緒。大多時間又以黃家姑爺身份見人,日子過去三月有餘,不想被一同村之人發現,當下回村告知其妻。
其妻大怒,先是一人來瞧,見了分明,才委屈離開,告知其娘家。
其娘家有五位兄長,見自家妹子吃虧,怒極,持刀尋王富貴要個說法。當看到黃家宅子,又知黃家身份高貴,遣人調查一番,得知王富貴已入贅黃家,幾人以此為要挾,幾番索要錢財。王富貴心中有愧,又不敢聲張,隻能予取予求,息事寧人。
黃家小姐見錢財有缺,問其原由,方才得知情況,於是請六人協商。六人合計,提出以一百大洋解決此事,從此互不相幹。黃家小姐同意六人要求,以字據畫押為證,當麵就給了六人一百大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