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
數百死囚，在數千大軍最中央。
四周有全副武裝的軍卒，警戒四周，實則就是看押這些死囚。
賈琥沒有被挑選走。
作為身高體壯的死囚，被留在了主力大軍這裏，作為衝鋒的肉盾。
賈琥很是平靜，自從得到係統，他都沒有時間熟悉係統，更沒時間熟悉獲得的力量，隻有每天有了空閑，閉眼感悟自己腦海中的一招一式。
對於賈琥來說，這都是保命最關鍵的。
作為死囚，沒有人會信任你，哪怕你表現的很不一般。
死囚要有死囚的覺悟，沒有體現自己價值之前，縱然你是神仙轉世，也是毫無意義。
反之，處處表現強大，隻會讓更多的人警惕你。
就比如，有一個出身山匪的死囚，昨日醉酒之後，耍了一會兒大刀，今日看守他的軍卒，就足足十一人。
那個小旗，一直盯著這個山匪死囚。
數百死囚，依舊是千人千麵，有人如喪考妣，心若死灰。
有人毫不在意，躺地上呼呼大睡。
不少死囚，卻是眼睛滴溜溜轉，到處亂看，誰也不知道他們想什麼。
而有些死囚，似乎一直出於恐懼中，渾身顫抖...
賈琥一直都是用石頭打磨手中大刀，這一柄大刀是標準的製式大刀，木杆長約四尺，頂端刀鋒約莫三尺，拿在手中約莫四五斤重。
原本大刀鏽跡斑斑，此時已經鋥亮如新。
磨刀不誤砍柴工，對於死囚來說手中的刀未必能夠用到...作為死囚僅僅隻是肉盾，耗損對方的箭矢...那些死囚似乎意識到了這些，所以沒有人打磨自己手中的刀。
賈琥偶爾抬頭看向數裏之外的山峰，那裏就是蒙兀藏糧穀，一旦火光亮起，就是他們死囚最後的掙紮。
“咻...”
猛然，弓弦聲響起。
緊接著傳來幾聲慘叫，賈琥微微轉頭，看向百米之外，有十幾個死囚已經倒在血泊之中。
“走出你們的區域，就是死！”
有人策馬繼續重複著這裏的規矩：“就算是屙屎撒尿，就在你們自己身邊，離開自己身邊一丈，死！”
壓抑的氣氛，在死囚之中醞釀。
死亡的恐懼，讓不少死囚精神都要崩潰。
“咻...”
“啊...”
不過一瞬間，又有死囚被射殺。
死亡威脅下，就算是前麵有刀山火海，也有人敢往前衝。即將去偷襲蒙兀藏糧穀，死亡越來越近，一些死囚精神逐漸崩潰。
不斷算計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死亡時間，的確是一種折磨。
強壓未必是最佳選擇，然而此時大戰在即，卻又是對死囚最有效的壓製方式。
“這些人中，興許是有十惡不赦之徒，但是何嚐沒有被冤枉的？”
就好比賈琥。
大盛王朝地域遼闊，疆域極大，也不能會有這麼多死囚吧。
何況，這裏僅僅是大同。
死囚越多，就說明王朝不穩，內部出了問題。
賈琥很清楚，大盛內部，大大小小的起義一直都有，武官惜命，文官愛財，大盛早已經失去延續的活力。
“起火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一雙雙眼睛，幾乎都是下意識的，看向蒙兀藏糧穀。
那裏，此時隱約可見火光。
“起來！”
這時有身穿盔甲的把總，策馬而來：“拿起武器，衝入藏糧穀你們才有活命的機會！”
大軍進發，死囚在前。
短短數裏路，在兵卒驅趕鞭打驅趕下，很快到了藏糧穀口。
賈琥雖沒有落在最後，也沒有衝在最前方。
握著大刀的手，不知道是緊張還是興奮，一直都在顫抖。
殺人...
兩世為人的賈琥，都還是第一次。
賈琥隨著死囚，不斷向前衝。
猛然，肩膀一痛，一支箭矢射穿了賈琥的左肩...賈琥抬頭一看，前方原本數百死囚，此時隻剩下數十，倉皇躲閃，不敢前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