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末。
天剛朦朧亮,秦府內緩緩駛出一輛馬車。
李佗率領十個扈從,扈從著馬車,緩緩駛離。
在街道某處,看到馬車駛離,一個少年拔腿就跑,眨眼消失街道盡頭。
李佗扈從著馬車,似有所覺,回頭看了一眼少年消失的方向,嘴角微微勾起,刀疤臉上流露出一絲猙獰。
馬車走的不快,天剛亮街道上也沒有多少行人。
馬車從東門駛出,依舊是緩緩向前行駛。
在城門樓上,一個兵卒打著哈欠,看著駛離的馬車,之後下了城牆,一隻信鴿飛起,消失天際。
李佗回頭望了一眼,眼神凶戾起來。
......
榮國公府。
以賈母為首,王熙鳳與李紈陪著,王夫人與邢夫人跟著,直奔寧國府的宗祠,賈母還念念叨叨:“祖宗顯靈啊,也不知道是祖宗不滿,還是有什麼交代。”
“珍哥兒。”
來到寧國府外,賈母就著急問道:“究竟怎麼回事?”
王熙鳳看向賈珍,本來今天約定,要與秦府姑娘,一起去臨恩寺進香祈福,賈珍在卯時就派人前來,說是祖宗顯靈了。
進香祈福什麼時候去都行,祖宗顯靈可耽誤不得。
賈家子孫內眷,都要到場。
萬一要是不到,祖宗發怒了怎麼辦?
“我哪裏知道啊。”
賈珍搓著手,他早就想好了說辭,含混其詞:“我還在睡夢中,就被人叫醒,說是打掃宗祠的嬤嬤,瘋了一樣念念叨叨,以老國公口吻說話,我也不知道是哪個老國公。”
榮國府有兩個國公,第一代榮國公就是賈源,第二代就是賈代善。
賈珍這麼一說,賈母認真起來。
著急向宗祠走去:“年前大祭,是有什麼禮節不到之處?”
“一切都是如常,沒有什麼差池。”
作為賈家族長,賈珍可是主持族祭的。
賈母也不說話,進入宗祠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嬤嬤,正襟危坐,坐在祠堂蒲團上。
看到眾人到來,原本閉著的眼睛猛然睜開:“呔!”
這一聲很是粗獷,很像男人聲音。
賈母等人嚇了一跳,差點直接跪下。
這個婆子眼睛呆直,瞪得很大,掃視眾人:“不孝玄孫賈琥可在?”
賈琥?
賈母等人麵麵相覷,滿臉都是虔誠還有驚恐。
賈赦上前磕頭:“可是祖父?”
婆子也不吭聲。
賈赦硬著頭皮說道:“琥兄弟如今從軍北疆,並不在府中。”
就算是在府中,賈琥作為庶子,也沒資格進入宗祠祭祖。
賈赦不明白,為何老國公偏偏提起賈琥。
“不肖子孫呐,不肖子孫呐...”
婆子念念叨叨的,然後頭顱緩緩垂了下去,緊接著鼾聲響起,這是睡著了。
賈母等人麵麵相覷,滿臉茫然。
老國公沒有交代自己是誰,隻是提起賈琥,似乎很是失望?
賈珍趁機提出:“老太太,老國公這是不滿,身為族長這是我的過錯,我要去鐵檻寺進香,齋戒三日...”
賈赦也要提出要去的時候,賈珍搖頭:“大老爺還是在府中吧,萬一要是老國公再次降臨,您也好說話,還是我自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