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理,待會兒瑞玉到了,就靠你了。”
禦書房中,正德帝將內閣次輔孔明達,下朝後留了下來:“瑞玉性格乖張,十分執拗,別到時候驢脾氣一上來,讓朕下不來台。”
正德帝每一句話,都仿佛他是受委屈的一方,彰顯胸襟與氣度。
孔明達則是了解正德帝,畢竟正德帝曾經跟他讀過幾年書...正德帝此人,薄恩寡義為人陰沉。
雖然正德帝的公主定襄公主是他的孫媳,兩家是親家,孔明達內心深處還是親近自己的學生賈琥。
所以,當初賈琥與當年還是鄂王的正德帝交好之時,就曾告訴過賈琥,此人不可深交。
誰能想到,當年最不可能成為皇帝的皇子,現如今成了皇帝。
孔明達不傻,定國郡王妃謠言一事,定然是有正德帝參與了...之前的好友,如今的君臣,皇帝可是沒有顧慮到半點當年友誼啊。
“哎...”
孔明達低聲道:“這件案子涉及到太多人,到了今天早上,已經是六千餘人被抓,不談其他,隻說這些被抓之人,定罪以夷三族而判,每人背後三族,至少牽扯數十人,臣料想瑞玉心善,一定不會完全追究的。”
賈琥心善?
正德帝微微一怔,神京城中誰都知道賈琥性格火爆,行事乖張,自己的兄長賈珍沒少挨他的打。
他的侄兒賈蓉,有一次差點被打死。
但是要說賈琥心善,此人曾自己花銀子,購買糧食,救濟災民,而不肯露麵。
他曾與流民一起吃喝,還曾做過幾首詩,就是同情這些災民。
對於百姓,他是真的心善。
那麼,這件事情就好辦了,正德帝鬆了口氣:“瑞玉體恤百姓,是一個心善之人,這可是牽扯到了數十萬人性命。”
“陛下,定國郡王到了。”
這時候夏守忠走了進來,提到定國郡王,夏守忠眼神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冷意。
“讓他進來吧。”
正德帝看了一眼孔明達,心裏有些沒有底。
與賈琥交好足有五年,他從賈琥十三歲時候,就與賈琥成了好友,他從來沒見賈琥吃過虧。
正德帝內心有鬼,所以有些底氣不足。
夏守忠走出禦書房,看到賈琥的時候,臉上浮現了笑意:“定國郡王,陛下讓您進去呢。”
客氣。
夏守忠的客氣,讓賈琥眯起了眼睛:“哎呦呦,夏公公做了大總管,還是那樣的虛偽陰險,而且功力見長啊,以前還掩飾不好,現在我都快看不出來,你眼睛裏的厭惡了。”
夏守忠臉色一僵,旋即臉上笑意不斷:“王爺說笑了。”
“嘿...”
賈琥冷笑一聲:“別以為本王不知道你這狗曰的,在陛下耳邊說過本王的壞話,要是讓本王知道你在陛下麵前挑唆我們君臣關係,本王將你閹第二次!”
正德帝還是鄂王的時候,賈琥就與夏守忠不對付。
那時候夏守忠就曾在正德帝耳邊說過賈琥壞話。
狗改不了吃屎,夏守忠與賈家有什麼仇恨,以至於對他很是厭惡,賈琥也不喜歡夏守忠這個閹狗。
聽著外麵的動靜,正德帝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賈琥好大的膽子,俗話說打狗看主人,賈琥這樣對待他的大總管,將他這個皇帝置於何處?
“陛下。”
看到皇帝變臉,孔明達心中暗歎一聲,皇帝果然不是一個睿智之人,還得自己提醒。還好今天自己在這裏,不然皇帝與自己的愛徒之間,就有不可調和的矛盾了。
孔明達皺眉:“賈琥是一個聰明人,他從來不會主動得罪誰,陛下以為憑著賈琥的聰明,不知道謠傳之事,錦衣衛參與了嗎?”
一個謠言,就算是速度再快,也不能短短半天時間,幾乎傳遍整個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