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龍姨翻來覆去睡不著。
秦可卿開始唱歌了,已經快兩個時辰,歌聲動聽,但是對於她來說很不友好:“真是一個牲口。”
她是過來人,她曾有丈夫,丈夫都沒有讓她唱歌超過一刻鍾。
“這樣能受得了嗎?”
龍姨歎息一聲:“這樣下去,可卿就要身子虛弱了,明日要給可卿做補湯才行。”
終於又是兩刻鍾過去,秦可卿歌聲停止:“畜生,兩個時辰零一刻鍾。”
畢竟元氣未複,龍姨睡了一天,這時候又昏昏沉沉睡去。
“夫君,對不起。”
趴在賈琥胸口,聽著有力的心跳聲,那樣的讓人安心。秦可卿卻滴落幾滴淚水。
感覺胸口的淚滴,賈琥一怔:“怎麼了可卿?”
“我...”
秦可卿閉上眼睛,淚水還在滑落:“我是一個不祥的女人,連累了夫君。”
先是訂婚之後,被流放北疆,成了死囚。
這邊剛剛立下不世之功,功封王爵,前後這才多久?
又被削爵貶謫。
路上被人截殺,九死一生...如果不是她,夫君哪裏會有如此波折人生?
賈琥心中一震,緊了緊手臂,抱緊了秦可卿,這個傻女人真是讓人心疼。秦可卿性格如此,是一個多思,而又不向好的結果去想的女人。
她,怕是已經有所察覺,甚至可能已經猜到一些什麼。
多思,不自信,什麼事情都不向好的方向去想,這個時候,有些猜測的秦可卿豈能心安?
“傻丫頭,你連累了為夫什麼?”
賈琥想了想,還是決定將這件事情引導秦可卿走出來,避免她胡思亂想。這個時候,再多承諾與安慰是沒用的。
“我...”
咬著嘴唇,秦可卿淚水更多了:“我想過,白蓮教不會無緣無故截殺我們,而他們說我是趙承之女,雖然我不知道趙承是誰,絕對不是我現在的父親。如果這是真的,那麼夫君被貶北疆、削爵、被截殺,都是我的緣故...而我可能還被宮裏追殺,夫君未來...”
“仕途都要受阻,還背負無窮麻煩與危險。”
說完這些,本就渾身酸軟的秦可卿,更是渾身無力的趴在賈琥胸口。
她知道,任何一個男人有她這麼一個妻,都是倒黴。
說句難聽的,她就是不祥的女人。
“為夫講幾個故事吧。”
賈琥輕輕撫摸秦可卿如緞子一樣的脊背:“以,為夫父輩祖輩說起。寧國府開府老國公賈演,悍勇善戰,將兵能力極強。”
這一點秦可卿知道,畢竟大盛立國也就七十餘年,這一點曆史,很多人都知道。
“當年蒙兀南下,占據長江以北,奴役中原百姓,所以遭到天下人的反抗,那時候大盛太祖以商賈之身起兵,散盡家財,招兵買馬,而那時候我之祖上,已經跟隨當年的北靜王起義,拉攏起了數萬兵馬...”
這一點曆史秦可卿不知道,頓時有些好奇,她沒有多問,而是靜靜的聆聽。
“大盛太祖武力並不強大,但是他極其善於用人。當年北靜王與我祖上,被蒙兀圍困,糧草耗盡,大盛太祖以利誘之,北靜王與我祖上這才投身太祖麾下...”
“之後隨著太祖南征北戰,北靜王功勳卓著,大有功高蓋主之勢,而當年蒙兀已經被趕出長城以內,天下還有各路擁兵自重的割據勢力。當年誰當皇帝,軍中擁護太祖與北靜王,最終北靜王後退一步,避免了天下紛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