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咬著牙,站在城牆上,這一眼下去滿目瘡痍的城區,讓他的心情十分不悅。
他有些後悔,就該埋伏一軍的,也不用讓陸青她自己報仇了,就直接幹脆讓一支軍隊在東麵,直接在他必經之路上截殺他。
可惜,機會隻有一次。
他也選下了一個錯誤的選擇。
轉頭,望向身旁一個身穿布甲的兵士,皺著眉問道:“段確,當真被吃了?”
那兵士跪下,使勁低著頭。他昨夜喝酒喝了一會,去上了個廁所。
再回來,就發現朱燦已經將段確殺害,還弄來一口大鍋,把段確扔了進去。
他當時酒就醒了,躲在角落裏,直到玄甲軍入城廝殺他才出來,跟著玄甲軍救了一夜的火
“回殿下,真的被那賊人吃了。”
李世民板著臉點了點頭,沉聲吩咐身旁的一個玄甲將士。
“你領八百軍守在菊潭,我率二百軍回去,稟告王上。”
那將士跪下應聲道:“是!殿下。”
…
長安大殿內,李淵一拍身前桌子桌子站起,臉憋的通紅,腮旁的肉止不住的顫抖。
“他吃了段確,又殺了半數百姓,東逃了?”
殿前,李世民跪在地下,沉聲說道:“正是。”
“兒臣隻殺得賊人六成,沒攔得住那賊子東投王世充。”
李淵抹了抹臉,又揉了揉眼睛,坐下沉默許久。
“王世充勢大,暫不可爭鬥。”
“西方李軌稱帝,河東劉武周攜突厥,已駐紮在黃鼠嶺。”
“眼下應先解河東燃眉之急,我有部下安興貴,他胞弟在李軌麾下,先西撫李軌,東安河東。”
李世民跪在殿前沉默著,東西各有敵,為了個朱燦再去招惹一個王世充,也確實不值得,雖然不甘心,但是也隻能作罷,大唐現在單單對付一個王世充還可以。
若是一齊來,怕是就那竇建德也要插上一腳,到時候一國拒四國,無異於癡人說夢。
“不過,二郎私自出兵,該罰。”
“但若二郎不出兵,菊潭怕是會淪落為一座死城。該賞。”
沉默片刻,李淵擺了擺手開口道:“一功一過,那便抵了去吧。”
李世民頭又往下低了低,恭敬回道。
“多謝父王。”
…
長安城,李淳風院裏。
阿成坐在台階上發呆,李淳風和袁天罡笑著下著棋。
陸青在屋內,躺在床上,看著屋頂,最近李淳風已經不怎麼要求陸青練習了,他說陸青至少在他這裏,算是出師了,自己會的已經全部教給她了。
不過卜卦堪輿風水之類的,陸青也看不懂,李淳風也確實沒心思教。
雖然陸青已經習慣了那種生活,每天也還是會練習一小會,但絕大多數時間,還是會自己一個人發呆。
李淳風和袁天罡還是一樣,每次都下一天的棋。
阿成這小子倒是不知為何殷勤了許多,陸青總是讓他去幫自己買些酒來喝,倒也算逍遙自在了。
隻是這些時間,陸青偶爾晚上還是會做噩夢,也沒辦法,畢竟剛穿越到這就經曆那種事情,也確實比較難以忘記。
朱燦啊朱燦,這般人,得是什麼人生出來的呢?
陸青躺在床上,歎了口氣,她也沒有做到把曆史的每一個小枝小節都記得清清楚楚,她實在記不清這朱燦是何時死的了。
這幾個月,陸青也是完全習慣了自己這具身體,雖然心裏還是有個疙瘩,但至少已經完全接受了自己已經不再是七尺男兒的事實。
但是,還是不願意把自己當成一個女人。
比如...
“阿成,買些酒來。”
陸青躺在床上大聲叫著,正在下棋的李袁二人聞言皆是無奈的笑笑,這陸姑娘,還真是個酒鬼。
院內小童應聲回道。
“好的姑娘。”
“叫公子!”
“...”
“好的公子!”
五月了,天氣是不錯的。
...
晉陽城一所大院內,有一長得又黑又醜的男子,看著年齡不大,麵相上不像是個漢人,倒像是個胡人。
他此時正一手挽著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癡癡的笑著。
“殿下,您吃。”
這人,正是駐守晉陽的李元吉。
李元吉嗯了一聲,笑著張嘴,身旁女子將一顆葡萄塞進他嘴裏。
李元吉看向院內空地,空地上,許許多多的人穿著盔甲,拿著兵器在互相揮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