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李靖這些年的功績,確實極佳,縱觀百千年史,少有幾人與他一樣,封狼居胥。

但,光鮮映照在他人身上,難免使得人嫉恨。縱使他在朝中寡言少語,在其他地方,也難免會遭人陷害。

當年陸青在苗地,李靖進軍吐穀渾時,鹽澤道總管高甑生未按期到達,貽誤了軍機,李靖說了他幾句,他便“銘記”在心。

吐穀渾一戰大勝之後,高甑生聯合唐奉義,誣告李靖謀反。

李世民當時自然是大驚,雖然他還算比較信任李靖,但是一想到玄武門那時他保持中立,又想到他現在如此之功勞。

他也不免有些懷疑。

當然,他調查之後,自然知道真相如何。

最後高甑生以誣罔罪論處,流放邊疆。

這件事造成的結果,是李靖自此闔門自守,杜絕賓客,雖親戚不得妄進。

不過,對於陸青嘛,倒是沒什麼影響。

說起來,她確實也很久沒去看李靖了。

所以,某日,一大早,陸青就趕到了衛國公府,要見一見自己的好師傅。

李靖聽說她來了以後,笑的合不攏嘴,這個他一手教出來的徒弟,前些日子一千破三千,不損片甲,頗有他當年之姿。

而且確實,他也很久沒見她了。

他小跑著到了大堂,腿腳看起來,有些不便,他早些年患了足疾,一直沒有痊愈。

陸青也早就知道,可無奈,她對此也毫無辦法。

她見李靖過來了,趕忙跑過去攙扶。

李靖如今,已經六十多歲了,已是滿頭白發,不過笑起來,倒是慈祥的很。

他剛坐下,就忍不住寒暄。

“丫頭怎麼有時間來看我啦?最近過的怎麼樣啊?缺不缺什麼東西啊?”

陸青有些無奈,合著自己來,就來當乞丐的唄?

“我就不能單純來看看您啊?”

她有些沒好氣的道。

李靖倒是一愣,旋即點頭。

“能,能。”

陸青見狀一笑,隨後關切問道。

“師傅,您這腳,最近如何?”

李靖搖搖頭:“老樣子,估計是治不好了,不過影響也不大。”

陸青聞言,歎了口氣,然後開始抱怨了起來。

“當時陛下讓您出征吐穀渾的時候,我還想著替您去,結果,李淳風非要拉著我去苗地,還說陛下答應了,我好煩啊,不然當時替您去,您還能休養休養。”

李靖聞言,笑的眯起了眼睛。

“你有這份心便好,其他的,師傅不奢求,況且你單單有這份心,都比德謇他強了不知道多少,你也不必為此煩惱。”

李靖還順便安慰了一下陸青。

陸青點點頭,然後兩人聊起了這些年發生的事。

說了很多,最後李靖捋著胡子,感歎道。

“這日子過的太快了,這一轉眼,我都成老頭子了。”

陸青也附和道:“是啊,日子過的真快。”

不過還好,我們身邊的人,都還沒離開。

他們互相寒暄,直至夜晚,李靖想留陸青一夜,陸青拒絕了。

她回首笑道。

“小彩還在家裏等我,我不回去,她會擔心的。”

李靖怔了一下方才點頭,畢竟,丫頭她還有牽掛的人在,她想去哪,便去哪好了。

大門關上,他拄著拐往房內走去,背影些許落寞孤獨。

說起來,夫人近來身體也不好,下次要不我帶著丫頭去看看她?她倆也許久未見了。

再不見麵啊,都得覺得對方死了吧。

他忽然笑出聲。

哪能這般想啊,人老了,可不能想這個。

後麵的日子,還算平淡,陸青仍然是多在軍營裏呆著,平淡,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