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太醫院回來沒多久,司徒音草草用完晚膳便躺在床上閉目養神了。
今天遇見孫太醫是她壓根沒有想到的事情,屬實是個意外。
孫清正其實也算司徒音學習醫術上的第一個老師,那個時候因為上官儀經常在大傷小傷不斷,她一天兩頭來回跑,後麵在太醫院混的也算是很熟了,除了這個孫清正。
孫太醫人如其名,孫家世代為太醫,到了孫清正這一代,在醫術上的造詣更是到了鼎盛的時期。
孫清正像來隻研究醫術,替人看病療傷,從來不管你是什麼身份,在他眼裏,無論如何尊貴都隻是病人罷了,不分貧賤。
每月還會去集市替百姓免費看診,有一次在看診的途中,一位朝中大臣的小兒子生病,請他去看病,但是他卻說看病要排隊,不能厚此薄彼。愣是把排的五米長隊都看完了才不慌不忙的去那位大臣家。
哪怕後麵他及時趕到 ,但是那位大臣還是因此記恨上了孫太醫,覺得他不賣自己麵子,後來這種事屢見不鮮,久而久之許多貴族皆不怎麼待見孫清正,但是他倒是自得其樂。
上官宇尺也收到朝中很多奏折彈劾孫清正的,說他身為皇室太醫,怎可替平民百姓看診治病,對於這些彈劾,孫清正說“凡為醫之道,必先正己,然後正人。”
龍顏大悅,才不管那麼多,反倒是上官宇尺還支持孫太醫每月一次去治病救人。
自此之後,孫清正也不願與那些達官貴族來往了。
而司徒音與孫太醫,也還算是奇妙的緣分。
當初司徒音太醫院和上官儀那來回跑,每次煎藥都是親力親為,太醫院眾人都為之感動,唯有孫清正覺得她根本就是多此一舉。
再加上她當時跟上官儀的關係早已人盡皆知,不是什麼秘密,孫清正壓根就不是特別想理她。
變數還是有一次孫清正外出看診,當時司徒音正在藥房煎藥,後麵藥煎好了,司徒音看見藥童在抓藥,也就有些好奇的湊了過去。
她看著紙包中間的藥,就拿起來聞了聞,問那藥童白色的片狀是什麼的時候,那藥童卻說是山藥,司徒音跑太醫院的時間久了,也學了些識藥的本事,連忙反駁說是天花粉。
兩人爭執不下的時候,孫太醫回來了,了解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拿起那藥看了看,便知道是那藥童粗心大意抓錯了藥,接著就是一頓數落,同時對司徒音的態度也有所緩和。
後來司徒音還是照常往太醫院跑,孫清正便也開始教給她一些基礎的醫術了,久而久之,兩人的關係也就破冰了。
司徒音回想著上一世的情景,心中百感交集,之前明明學醫是為了上官儀,卻怎麼都沒想到最後死了也是因為他上官儀。
真是可笑。
“喂!你在幹嘛!”
百裏宴站在司徒音的床邊,看著她臉上千變萬化的表情,忍不住有些驚訝,這小妮子,腦子裏又在想著什麼東西?
“啊!”
司徒音突然聽見房間裏傳出來的聲音,嚇的連眼睛都不敢睜開。,連忙拉起被子就把自己蒙在裏頭。
百裏宴看著突然大叫一聲又以極快的速度將自己蜷縮成一小團藏在被窩裏的司徒音,有些措手不及。
“你幹嘛,我是百裏宴。”
看她害怕成這樣,百裏宴忍不住自報家門了。
“......”
司徒音聽見低沉的聲音傳入耳朵裏,一時間有些不知道做出什麼反應,肚子裏倒是憋了一團火無處發泄。
百裏宴伸手過去拉了拉她的被角,試探的繼續叫了她一聲。
“叫什麼,吵死了!”
司徒音猛地把被子掀開,怒目圓瞪,眼神裏全是殺氣。
百裏宴有些尷尬地佯裝側身咳嗽了一下,表情有些不自然。
“找我有什麼事,說吧。”
司徒音沒好氣的開口,自己自顧自的從床上走下來,避開百裏宴,便坐在旁邊給自己倒水喝。
百裏宴也沒有被忽視的惱意,自己也跟著走了過來,一點都不客氣的坐在她對麵。
“沒什麼事情,就是想問問你姑母的毒如何了。”
司徒音喝水的動作一停,狐疑地望著他。
百裏宴怎麼知道宸貴妃是中毒?
她好像沒有跟別人提過這個事情,難道他之前便知道?
看著司徒音一直若有若無的探究的目光,百裏宴將眼神投過去,回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