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綰,剛剛跟周太守吵架的那個,居然是他的兒子?”
程若嫣眼睛瞪的大大的,猛的喝了一口水。
“嗯。”
司徒音也是剛剛知道,她上一世也不知道周林圍和周蜀的關係。
程若嫣看著司徒音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也是沒有再問什麼了。
“很晚了,先睡下吧。”
司徒音揉了揉發酸的胳膊,今天到了冶城便一直都在忙著救人,現在停下來了,還真的感覺到有點累了。
“嗯嗯。”
程若嫣倒也爽快,連忙脫了外衣便跑到床上窩著。
司徒音看著她一臉希冀的望著自己,也是一頭黑線。
“你為何不去你的房間?”
司徒音忍不住揉了揉眉心,看著老老實實躺在被窩裏,隻露出兩隻圓溜溜的大眼睛的程若嫣。
“綰綰,我害怕。”
程若嫣說的是真的,她出門在外,一般都會拉著婢女小環一起睡,今天一個人的話,確實有些害怕。
看著她一臉委屈巴巴的模樣,司徒音也沒再好開口趕人。
司徒音將頭上的珠釵取下放在一旁,便也上了床榻。
“綰綰,你說這冶城的水患,能解決好嗎?”
程若嫣眼睛一眨一眨的望著司徒音,忍不住發問。
“會的。”
司徒音語氣肯定,上一世冶城的洪水,最後也是得到了控製,不過至於是怎麼控製的,她也不清楚。
“那便是最好……”
程若嫣聲音緩緩微弱,說著說著便睡著了。
司徒音忍不住笑了笑,這丫頭還真是沒心沒肺。
司徒音心裏想著想著,便也漸漸睡著了。
黑沉沉的夜,仿佛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
大地已經沉睡了,除了微風輕輕地吹著,除了偶然一兩聲狗的吠叫,冷落的街道是寂靜無聲的。
窗戶有些沒有關好,冬夜的冷風一陣一陣的吹進來,吹的窗上木柩咯吱咯吱的響。
司徒音被風吹的臉上有些發冷,終究還是扛不住睜開了眼。
司徒音看了看身邊熟睡的程若嫣,小心翼翼的從床上下來,披好金絲緞披風,緩緩走了過去。
司徒音伸出手,剛好想將窗戶拉回來,便突然有隻手伸了出來摁住了木柩。
“什麼人?”
司徒音微微不悅,是誰大晚上不睡在那夜訪她的房間。
“司徒小姐大晚上火氣還這麼大。”
百裏宴抽回手,微微挑了挑眉。
他本來是冶城找人的,沒想到司徒音也來了。
“你怎麼在這裏?”
司徒音透過月色看清那張俊俏而又熟悉的臉,有些詫異。
“我路過。”
百裏宴也不想跟她說他來冶城的目的,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
鬼才信你路過。
“這麼晚找我有什麼事。”
司徒音也不想跟他過多糾纏,將手環抱在一起,抬眼打量著她。
看著她亮晶晶的眸子,百裏宴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無事。”
百裏宴轉過身背對著司徒音,眼睛一直看著外麵的院子。
兩人間一時沉默無言。
“這臘月的雪梅,倒是開的豔。”
百裏宴沒由來的開口,呆呆望著那棵靜靜佇立在院中的梅花。
司徒音循著他的聲音望過去,便看到了一副絕美的畫麵。
縷縷寒風蕩漾,深冬的空氣中彌散出濃濃寒意,一夜冰淩霜結,梅花枝頭上探出冰晶玉潔,剔透著珠光寶氣,苑若玉女亭立。
透著綠芽含花紅顏頂立著白雪,紅梅欲綻嚴寒,玩弄著天山飛雪。
確實極美。
兩人就這樣一個站在窗外,一個站在房內,卻都不約而同的望著院子裏的那一樹梅花。
沒了白日裏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這一刻司徒音和百裏宴倒是安安靜靜地處在一塊,沒有鬥嘴。
“咳咳,天氣涼,你還是進去吧……”
百裏宴突然轉身望著司徒音,語氣不容反駁。
司徒音被他這麼一看神情也有些不自然,慌慌張張的連忙砰的一聲將窗戶拉上。
百裏宴看著眼前緊閉的木窗,倒是忍不住勾了嘴角。
司徒音躺在床上,呼吸有些急促,有些惱,這百裏宴,還是不要過多接觸為好。
司徒音心裏想著,一時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