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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蘭園。
阿言緩聲敲了敲房門,輕著步子進來。
“主子。”
林瑟瑟閉眼靜靜側躺於床榻之上,眉眼間盡是倦色。
“主子?”阿言清著嗓子又喊了聲。
不見人回答,阿言靠近了些。她眼睛下移,目光觸到林瑟瑟脖頸處殷紅的吻痕時,呼吸頓時一緊,接著小心翼翼伸手,翻了下她的衣襟,衣襟之下更甚。
“你在幹什麼?”林瑟瑟忽然睜開了眼,淡淡道。
阿言嚇了一跳,跪在地上垂眸:“奴、奴婢擔心主子,來看看。”
“既然看過了,那便下去吧。”
阿言遲疑片刻,抬頭委屈道:“主子,可是奴婢做錯了什麼,主子這般冷落奴婢?”
林瑟瑟睜眼,眸光泛著層冷意:“你不知?”
“不知。”阿言搖搖頭。
“真不知?”
她目光有些犀利,阿言被盯得渾身一抖,咬牙:“阿言不知,請主子明鑒。”
“出去吧!”
“主子好生休息……”阿言起身欲要退出去,又道:“主子應該餓了吧,阿言去廚房備些主子愛喝的參湯給主子。”
說完,便退了出去。
林瑟瑟起身,看著她的背影,神色莫名。
參湯很快熬好。
阿言小心端著參湯走到林瑟瑟麵前:“參湯好了,主子快些趁熱喝吧。”
林瑟瑟端過參湯,手指微微晃動著,神色淡淡:“阿言,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阿言垂頭恭敬道:“阿言七歲被老爺撿來,就被安排在主子身邊伺候了。”
“那我們關係如何?”
“主子待阿言如親生姊妹。”
“既是如此,那你為何忍心殺害我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
砰!湯碗被狠狠砸在地上。
阿言嚇得噗通跪在地上:“阿言沒有,主、主子明鑒啊。”
林瑟瑟咬牙,一巴掌甩在她臉上:“說,為何要害我孩兒?”
“阿言沒有……”
“還敢說沒有?”林瑟瑟怒極,指著她道,“自我瞧了太醫,知道自己懷了孩子後,便隻你一人知道,安胎藥甚至飲食皆是由你把控。小產那日我原以為是太子推了我不慎跌在椅子上才流產,直到太醫查出我近些天有服用落子湯,你敢說那湯藥不是出自你手!”
“不是奴婢!”
“你還敢狡辯!”林瑟瑟抬手一巴掌扇在她臉上,“你若再不說實話,我即刻將你打發給人牙子!”
“說!為何偷偷給我服用落子湯!我自認從來沒虧待過你!”
阿言跪在地上,兩眼通紅,右側臉頰腫得高高的,她顫抖著聲音道:“奴婢隨主子出嫁前,老爺命令奴婢,主子在太子府的一切事情都要如實彙報給他。他說主子姓林,是長平侯府的人,萬萬不能懷上太子的孩子。奴婢隻是個下人,哪有什麼膽子忤逆老爺……”
林瑟瑟沉默良久,揉了揉眉眼,疲倦道:“滾下去!”
阿言不敢多言,忙不迭爬起來退了出去。
林瑟瑟腦海一陣抽痛,她表麵是長平侯府的庶出二小姐,實質不過是父親隨意操控的一枚棋子罷了。
用時便隨意拎出嫁於旁人,不用時棄之不理。她又何時得到過自由,得到過親情?現如今連一個尚未出世的孩子竟也容忍不下。
然而她並不知,阿言出了房間後,便被太子的人叫去,此後再未出現過。
新來的婢女叫橘紅,是個勤快話少的老實丫頭。林瑟瑟問及阿言的事時,她自覺沒提阿言被打了50大板,隻道:“阿言姑娘好像在前院惹了事兒,已經被太子遣送回了長平侯府。 ”
林瑟瑟沉默良久,心想這樣也好。
橘紅將桌上的一隻紅木匣子取來,打開對林瑟瑟道:“主子您看,這個是兩百年人參,這個是金絲燕窩,據說於女子是大補之物,太子特地找來命奴婢送來給主子補身體。”
林瑟瑟一愣,他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