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團座從東北來到上海灘,我郝某該盡地主之誼才是。”郝胖子倒也很識時務,不但不走,反而也跟著坐了下來,“小二,給我上最好的酒菜,記在我的賬上。”
這下,聶天戈倒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想結交戴笠,未雨綢繆,卻對這個郝胖子沒啥興趣。可人家都已經坐了下來,也不好意思趕人家走了。
江湖上的人,往往是一笑泯恩仇。談話間,酒過三輪,幾個人馬上稱兄道弟了!
不過,坐了沒多久,郝胖子就很識趣地告辭了。當然,郝胖子沒有忘記到櫃台結賬。
“天戈兄,感謝你為兄弟我解難啊,我戴春風來日必有厚報。”戴笠端起了酒杯,滿懷感激地說,“我敬你一杯!”
這也難怪,此時的戴笠在上海灘受盡了白眼,沒人高看他一眼。聶天戈與戴笠素未平生,卻主動掏出三十個大洋替戴笠還債。要知道,三十個大洋,夠尋常人家三個月的生活費了。
“春風兄,誰都有為難的時候嘛。”聶天戈笑了笑,“一個銅板難死英雄漢。”
“是啊,我戴春風也算時運不濟吧。”戴笠自嘲地笑了笑,隨即轉換了話題,“天戈兄是初到上海灘吧,如果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我一定不遺餘力。”
“不瞞春風兄。”聶天戈倒不在意在戴笠麵前透露自己此行的目的,微微一笑,“我此次來上海灘,就是想采購一批軍火,供保安團使用。”
“這我就幫不上忙了。”戴笠有些遺憾的表情,“不過,天戈兄要買軍火,隻怕要去找杜老板才行。”
“杜月笙?”聶天戈脫口而出。
“嗯。”戴笠點了點頭,“上海灘的軍火生意,杜月笙老板占了五成以上。”
對於杜月笙的名聲,聶天戈可以說是如雷貫耳。杜月笙是此時的上海三大亨之一,在上海灘三大亨當中,素有“黃金榮貪財,張嘯林善打,杜月笙”會做人的說法,相對於黃金榮和張嘯林來說,杜月笙的手法確實高明一些。
杜月笙善於協調黑社會各派勢力之間的關係,善於處理與各派軍閥之間的關係,善斂財,會散財。他通過販賣鴉片、開設賭台等活動,大量聚斂錢財,然後,又以這些不義之財籠絡社會上各種人物,從政治要人、文人墨客到幫會骨幹,無所不有。杜月笙也做些收買人心的事,如他持續多年購買預防傳染病的藥水,送到浦東老家按戶免費發放;每逢上海及附近地區發生災害,他會出麵組織賑濟;有時裝出維護工人利益的形象,出麵調解勞資糾紛,等等。他一改傳統流氓身著短打、手戴戒指、卷袖開懷的打扮,而是四季身著長衫,打扮斯文,給人一種溫文爾雅的形象。
杜月笙在租界與軍閥當局庇護下,成立三鑫公司,壟斷法租界鴉片提運,
杜月笙的很多海洛因都是通過官方渠道進入法國大市場的,由於上海法租界由河內管理,而不是直接由巴黎管理,這就構成了一個由上海到河內、西貢進而直到馬賽黑社會的陰暗交通網,這個網由科西嘉人強大的科西嘉聯合會所控製。這個聯合會有一個更通俗的叫法是黑手黨。據西格雷夫的記錄,有人甚至認為當時全世界的八包海洛因中,就有七包出自杜月笙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