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妙行和尚初次打交道,聶天戈對妙行和尚談不上了解,不好往深裏談。聶天戈想了想,還是先從王亞樵那裏多了解些信息,再來想辦法。
妙行和尚居然是胡靜怡手下的一個團長,這也讓聶天戈覺得事情大有可為,有些興奮!
要知道,韓胡之戰,如果聶天戈手中掌握胡靜怡手下一個團和韓玉昆手下一個旅,那將會起到非常大的作用,對於聶天戈進軍河南,無疑是非常重要的!
接下來,三個人倒是找到了另一個共同話題:江湖!
“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聶天戈突然想到後世裏很流行的一句話,脫口而出。
不過,妙行和尚和王亞樵都覺得這話形容得非常貼切。
“是啊,以前我總覺得上海灘太亂,可聽你們兩個一說,倒覺得上海灘是天堂了。”王亞樵笑嗬嗬地說,“在上海灘,一般人還買我點麵子,可要是出了上海灘,我也隻有老老實實走路,還要靠邊走。”
“河南的情形更糟糕,軍閥混戰,土匪林立,老百姓可遭罪了,連我們少林寺都受到了牽連。寺廟已經很多年沒有好好修葺了,有些地方甚至有倒塌的可能。”妙行和尚苦笑了一聲,“這亂世裏,少林寺也沒有幾個香火錢。”
這種情形倒在聶天戈的預料當中,略微一沉吟,聶天戈就從口袋裏掏出四條小黃魚,雙手遞了過去:“我對少林寺一直非常崇敬,可俗事在身,沒能親自去瞻仰,這點俗物,就當是我的香油錢吧。”
“阿彌陀佛,施主如此一心向佛,佛祖一定會保佑天戈施主的。”妙行和尚倒是沒有推辭,畢竟,這錢是給少林寺的,不是給他妙行和尚的,而少林寺現在確實很需要錢,就一把接了過了,塞進衣袖裏。
王亞樵倒是臉色紅了紅,看了聶天戈一眼,咬了咬牙:“我今天去賭場沾了天戈兄的的光,賺了五萬。這樣吧,我也算是少林俗家弟子,這次也捐一萬元。”
“看來兩位都和我佛有緣哪。”妙行和尚禁不住樂了,“這次回去,主持方丈肯定要樂壞了。”
少林寺的武僧之所以組成民團,參加到軍閥戰爭中來,雖然有軍閥的逼迫原因,其實也和少林寺現在過於窮困分不開來。
有了聶天戈和王亞樵提供的這筆錢財,少林寺這兩年的財政就不會有啥困難了。別看妙行和尚是個武癡,可對少林寺現在錢財上的窘迫,也是非常清楚地。
因此,妙行和尚的心情好了很多。這次回去,主持方丈肯定要好好表揚自己一翻了。妙行和尚甚至已經開始想象,方丈大師傳授自己一陽指。
“師弟,你這次來上海灘,不是專門來找師哥的吧。”王亞樵卻突然轉換了話題。
“唉。”妙行和尚先是一愣,隨即歎息一聲,“胡司令要和韓玉昆開戰了,可沒有多餘的彈藥配給我們少林民團。我這次來,也是想請師兄幫忙,弄點彈藥,守好少林寺呢。”
“這倒不成多大的問題,在上海灘,隻要有錢,彈藥還是買的到。”王亞樵恍然,笑著說,“行,這點小事就交給師哥了。”
“妙行大師,隻怕再多的彈藥也保護不了少林寺。”聶天戈卻突然說道,“恕我直言,少林寺的隱患自從少林寺組建民團,參與戰爭的那一刻開始,就埋下了。一旦胡靜怡的軍隊打了敗仗,對方軍隊裏如果有幾個嗜殺之徒,少林寺恐怕就要麵臨劫難了。”
“天戈兄弟。”妙行大師心裏一突,嘴上卻說著,“依我看,胡靜怡有二十萬大軍,韓玉昆隻有十萬人馬,不會是胡靜怡的對手。”
“戰爭還沒有開始,誰能確定勝負?”聶天戈眉頭皺了皺,淡淡地說,“再說,即便是胡靜怡打贏了,也不是萬事大吉。你想想看,要是張宗昌或者其他人想進軍河南呢?胡靜怡抵擋得住嗎?”
妙行和尚的臉色變了:“你確定張宗昌會打河南?”
“現在東北軍的將領,都在搶地盤。”聶天戈搖了搖頭,“我也不敢確定,但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少林寺千古寶刹,還真讓人擔憂哪。”
王亞樵若有所思,看了聶天戈幾眼,嘴角也蠕動了幾下。不過,最終王亞樵還是沒有說什麼。
“誰敢動少林寺,我就和他拚命。”妙行和尚漲紅著臉說著,“我們少林寺民團也有一千多人馬,有佛祖保佑,肯定沒事。”
說是這麼說,可妙行和尚說到最後,是一點底氣都沒有。否則的話,妙行和尚也不會把佛祖都給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