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朱柿在威壓下淡漠沒有絲毫畏懼的樣子,掌門雙眉擰成結。
朱柿在無任何人指導下能到化神期日後發展定是差不了,門內不能結怨生懟,況且這些年朱柿一直閉關,一沒占用門派資源,也沒有有過任何指導,連個師傅在她小時侯也早已不知去向,走到如今,算是宗門白撿的一個化神期修士,如今還要堂而皇之帶走人家徒弟,屬實有些說不過去。
強大淩厲的威壓瞬間撤去,血液瞬間湧上陡然一輕,在場的人都鬆了一口氣,“為了大衍宗往後數百年的發展,這件事你考量一下。”
“你怎麼就確定我教不好他?你能做到的,我也可以。”
朱柿說的也是事實,大乘期,她也曾到達過。
掌門麵上沒有剛才那麼冷,低眸看著她語氣很是平靜,像是在闡述一些事,“他的體質、根骨無疑最是適合走劍修這條路,你能帶他走多遠?你知道劍修最擅長什麼?致命的又是什麼?”
一連幾個問題問的朱柿啞口無言。
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讓陳識亦修劍道。
朱柿身體沒有辦法運用自如的收放真氣,劍修就要命的就是渾厚的真氣,所以很多世以前她都開始鑽研符籙、丹藥、陣法、法器漸漸偏離了大衍宗的道法。
掌門可謂是天之驕子,一直站在眾人之巔,在劍術的造詣朱柿無法評判,若日後陳識亦真的要問劍頂峰,無疑跟著他是最好的。
掌門沒有挑明了說,朱柿使用符籙的事說明他已然是知曉的,用別宗道法是大忌,看他樣子顯然並沒有擺明麵上與她計較。
朱柿抬眼看著雲川,雲川搖搖頭無聲給自己辯解,這事可不是他說的。
頂上那抹長久注視下,朱柿身形頹然幾分,心中不快也消散,“他想修劍道?”
這個他自然是陳識亦。
掌門沒有回她這個問題,轉而問了一句,“他的想法不過是依托你的一句話,你又想讓這孩子走多遠?問道頂峰不是動動嘴皮子的事,你這個師傅選錯了,那便要賠上他一輩子。”
大殿沉寂了許久,在掌門說話下兩邊的長老沒一個敢開口,耳朵裏即使傳入了什麼不該聽的話也早也習慣了咽在肚子裏,這樣龐大的宗門,誰沒有幾件放不到排麵上的事?
抖出來,誰臉上都不好看。
朱柿此刻倒是希望他們是明目張膽的搶,而不是這般用道情理縛著她,逼著做出那唯一的選擇。
她還有選擇嗎?
“他什麼時候開始來縹緲峰?”
忽的聽到這句話,大殿裏不知是誰鬆了一口氣,氣氛也少了壓抑。明麵上晃著赤裸裸的笑,那些笑意磨的朱柿心底酸澀。
“那便從今日開始,住房那邊已經安排妥當。”大宗主揚著笑站起身,等到她的答複後微點頭頷首,快意往後殿走去。
掌門無形默許了。
朱柿笑笑,緊握的指甲深深掐入肉裏,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今日這事不管她同不同意,都沒有回旋的餘地,說了那麼多不過是讓麵上好看些。
除了青時,她早就不再信任何一人了。
陽光撒進殿內熠熠生輝,日光下朱柿的背影孤寂到極致,那人走遠,連著背影也一塊消失的一幹二淨。不多時殿內也歸於平靜,隻留下少宗主和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