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柿兩手翻印，掐了幾次都沒有成功，反複再試，心裏越是急躁，無形的壓力壓的她喉間一哽，癱坐在原地。
“不行的，沒有靈力。”
她紅著眼無力垂下雙手，心下堵的緊，好像缺了一塊。
“一定還有辦法的，再想再想！！”
猛的抬起頭，灰暗瞳孔一亮，尋人符。
對，她還有符紙。
朱柿咬牙，忍著刺骨疼痛把儲物鐲裏符紙翻了個遍，捯飭幾遍，翻到最後自己都泄了力，耷拉著腦袋。
她沒寫。
空洞眼神盯著鐲子，強忍的淚水就這麼滴滴答答流下來了，她怎麼就會沒寫呢？
不行，得冷靜一點，她要做回以前那個朱柿，不能因為兔妖的智力降維，影響到她的判斷能力。
兩手攥著地上雪，麻木抬起手抽了自己一巴掌。
抹掉臉上淚，站了起來。
沒有符，那就寫！沒有赤丹砂，那就用精血！世間絕望的事數不清，但隻要肯往前走，就一定會有辦法……
“以雪為符，精血為筆，妖鬼速顯，筆問生死——”
噠，噠，噠！
血珠一滴又一滴。
雪地綻放著赤紅的血跡，血液凝固後的白雪泛起紅光，緩緩那道用血書寫的符紙無風自動，輕巧卷起飄往遠處，靜靜落在一處雪色中。
朱柿玩命跑過去跪在那抹血跡裏，喘著粗氣一刻不停往下麵刨。
太深了。
等他找到那片衣角，閻野身體已經僵硬，若不是胸腔裏存留著微弱的氣息，她真會當他已經沒了。
“閻野...閻野，你別睡了，你和我說說話。”
朱柿拍打著他染著冰霜的臉，難以掩飾眼裏不安之色，死死攥著他的衣領，眼淚無聲從她的臉上再劃到閻野的臉頰。
“別睡，求求你...”
她仰著頭抱著他僵硬的身子坐在雪坑裏，竭力咬著唇壓著哽咽的聲音，肩膀一顫一顫的抖動。
除了心口鑽心的疼，還有對死亡未知的恐懼。
不，不能死。
藥，她有很多丹藥。
朱柿開始手足無措在鐲子裏翻找，強裝鎮定將臉上悲傷抑製下去，眼角泛紅，整個人透著一股子倔強之色。
朱柿扳開他慘白嘴唇，完全僵硬，根本打不開，更別說喂藥。
她將雙手貼上去暖著他嘴唇，冷意從手心傳到四肢百骸，又伏低身子趴在他胸口，想方設法盡量把自己溫度傳過去。
好不容易等到嘴唇能打開，丹藥又生生卡在貝齒之間。
“閻野，你是不是想死啊，吃啊！！”
“你不吃藥指望我怎麼救你！”
她氣的胡亂抓起一把雪朝他身上砸去，紅著眼瞪著躺著的男人，指尖握的發白。
心一橫，下一秒貼了上去。
紅唇下那抹柔軟是冰涼的，丹藥在她唇齒溫度下迅速溶解，朱柿順手將他下顎往上輕抬，以便藥物不會溢出。
反複幾次，喂了各種丹藥。
許是藥力發揮，抱著的那具身體不再那麼冰涼，她鬆口氣將手放在他稍有溫度的臉頰，眉宇間掩藏不住的喜悅。
喜悅之下又是難堪。
心裏燒的滾燙，放在臉頰的手摩挲著他蒼白的唇，思緒紊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