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炎平道“ 殿下斷腕之事,陛下已經杖責了七王爺,想來在陛下心中還是有殿下的。”
蕭清衍嗤笑道 “ 賞即是罰,罰即是賞,恩威並施,這些不過是父皇權衡利弊的手段,若真信了父皇心中有孤,那才是愚不可及,身在帝王之家哪有什麼親情可言,有的隻是利益的博弈,和對至高皇權的追逐。”
禦書房。
蕭景淵雙膝跪地,雙手拿著一道明黃聖旨舉過頭頂,聲音鏗鏘有力“兒臣求父皇賜婚。 ”
雍仁帝腦袋瓜子嗡嗡作響,這臭小子還真搬出了這道聖旨。
“ 記吃不記打的玩意,你這是要氣死朕,上次那三十大板是不是沒能讓你長記性,如今還敢搬出這道聖旨威脅朕。”
“兒臣不敢威脅父皇。 ”蕭景淵腰杆挺的筆直“ 兒臣隻不過是想請父皇履行承諾。”
“ 承諾?哼,朕的承諾難道是你為一女子癲狂的墊腳石,你把朕的聖旨當成什麼了,要朕履行承諾,你將鎮北侯獨女一起娶了,朕便履行承諾許那女子的側妃之位。”
“側妃? ”蕭景淵冷笑一聲“兒臣要的是北淵王妃之位,並不是什麼側妃 ,君無戲言,若這道聖旨父皇不認,那其他聖旨也一並別認了。”
“ 放肆。”雍仁帝氣的牙齒咯吱響。
“ 這些年朕是不是太縱著你了,才讓你養成如今無法無天的性子,朕給你賜府邸,給你封王你如今的一切都是朕給的,朕能給你一切,也能讓你一無所有,包括這道聖旨。”
“ 那父皇便收回去吧。”蕭景淵將聖旨一扔,目光驟冷“這聖旨既毫無分量,那不要也罷。”
“ 你...”雍仁帝煩躁的來回踱步。
一遍又一遍壓製住內心想掐死他的衝動。
不停的安慰自己。
這是煙兒和他的孩子。
是煙兒用命護下來的孩子。
他不能再傷他。
“父皇,兒臣這些年從未求過您什麼?這次兒臣求您廢除兒臣北淵王之位,兒臣不願做王爺,兒臣隻願做尋龍穀的那個蕭子玖。”
提起尋龍穀,雍仁帝目光稍稍變得柔和,記憶仿佛回到蕭景淵五歲那年。
那時的子玖哭著求著別送他去尋龍穀。
可他剛失去最心愛的女人,又怎能再次經曆喪子之痛。
他咬著牙推開了他,忍的一時之痛才能護他長大。
雍仁帝漸漸平靜下來,眼眸祥和“那十年你過的如何?朕當時...”
雍仁帝想解釋來著,卻被蕭景淵無情打斷。
“兒臣很好。”聲音無波無瀾,明明是很簡單的四個字,毫無差錯。
可聽在雍仁帝耳裏卻不那麼好。
子玖到底是怪他的。
禦書房外,張德全領著李貴嬪急匆匆的趕來。
李貴嬪看著被扔在一旁的空白聖旨,驚嚇到連簡單的行禮都忘了。
以為雍仁帝又要責罰蕭景淵,眼淚撲簌簌的落下來“ 陛下,您這是做什麼呀,前幾日才剛打了子玖板子,這會身子骨還沒好利索,您怎麼又讓他跪著。”
“……”
他自己要跪的,又沒人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