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曉的天山似是一名側臥的少婦,靜謐而安詳。
晶瑩的峰巔此時盡是一片迷蒙。
山腰以下的的青鬆翠柏蒼蒼直立,直插雲霄。
好似從峰巔流淌下來的晨霧給不知是否有人踏足過得的鬆柏密林披上了一層輕柔而優雅的麵紗。
一滴滴神秘的不知來曆的冰露靜靜地離開母親的懷抱,靜靜地鑽過岩石,靜靜地消失在土壤深處幽暗的世界……
但是更多的冰滴卻踩過同伴的肩膀,
靜靜地彙集在一起……
終於他們不在沉默
它們靜靜地哼唱的聲調像一首夜曲,好像靜靜地鬆柏林在靜靜的呼吸,又像是美夢時靜靜地鼾憩……
誰都不知道,終有一日,它們將不僅不再沉默卑微到小心翼翼。
而是以銀河落九天之姿,泰山重萬鈞之力,雷霆破蒼穹之聲掃平一切,奔騰入海……
讓一切不再安靜的是太陽那初露的眉目。
像一隻溫柔而輕佻的手,輕輕地撫摸過天山的臉,揭開那讓人無盡遐想的麵紗,讓這西荒神山露出傾世的容顏。
頓時聖潔與瑰麗的神采從神山身上照耀開來。
那一雙手撫摸過孤寂幽深的蒼鬆翠柏之林
金青交輝……
那一雙手撫摸過大漠
金光頓生……
同樣在那一雙溫暖的手的撫摸中醒來的還有蟲兒和鳥兒,他們吹響了新的一天的開場鳴奏……
輕輕哼著口哨的溪流在那一雙手多掬了一捧水後也舉起了交響的號角……
這號角聲飛過泠泠的雪山,飛過寂寂的森林,飛過湛湛的晴空……
要飛到遙遙的東方……
一名少年在這奇景中邁著步伐向東而行。
好似孤獨的俠客……
他叫蘇牧,青天門弟子。
宗門今天休沐,於是他就回家來了,休沐每半年一次,一次七天,上次休沐蘇牧因為修煉而沒有回家。
一年沒回家了,也想爹娘和妹妹了。
其實蘇牧是整個青天門裏極少可以在休沐日回家的三代弟子。
因為他家離宗門隻有不足百裏的山路,天氣好的時候,甚至可以從山上隱約看到他家所在的村落。
闊葉林大大的葉子將大地遮住,一道道光束透過枝葉射在地上,清風徐來,整個樹林嘩嘩作響,地上的金色光斑,瞬間破碎。偶爾有陽光打在蘇牧眼睛上,微微眯上眼睛,心情不自覺的就好了起來。
由於樹木高大,且此地降水較少,所以地麵幹燥,雜草極少,行走其中,甚是涼爽愜意。
“咦?”一個清脆的聲音在林間響起。
明顯不是風吹草木或者動物躥行的聲音,蘇牧也當然能夠聽得出來。
這是人的聲音。
蘇牧停下身形,回頭掃視了一圈,四周景致一目了然,盡是一些高大樹木,哪有半個人影?
“嗯?”莫非聽錯了?
聽錯就聽錯了,蘇牧回頭繼續朝前走,剛走了十幾步,蘇牧感覺背後有一陣陰風吹來,回頭一看,嚇了一跳。
剛才還點點金光遍灑的樹林,一下子昏暗下來,透著一種陰森詭秘的感覺,陣陣陰風從不知道什麼地方向自己吹來。
變天哪有變得這麼快的?
接著一聲聲淒厲的嚎叫和陰森恐怖的慘呼叢林中傳來,好像什麼野獸要猛的竄出來,
但是,不像啊。
蘇牧自小在山下長大,山林中的魁熊巨蟒,林虎山狼隨父親進山時也是見過的,也算是有點膽量。
但此時鍾牧變得蒼白起來,他自己也感覺自己的小腿肚子有點轉筋。哪有野獸出場是這個架勢的?
莫非有妖怪?
一個念頭迅速占據蘇牧的腦海,聽二師兄說,獸木之物手日精月華也是可以修行的。一旦修煉有成,便要出來害人,人稱其妖怪。妖怪之流有各種邪法幻術,人類生靈一旦陷入其中,將會鬼打牆或踩墳頭,心神俱疲後淪為妖怪口腹之食。
但是二師兄還信誓旦旦老神在在的扯出什麼天地之間萬事萬物存在相生相克的道理。但凡天下劇毒之物,七步之內必有解藥。還說毒蛇瘴幕之地必有仙參靈芝於其左右,而妖鬼之物的克星則為陽剛之物,如烈日,岩漿或火屬性金石草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