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總司令,弟兄們一路鞍馬勞頓,辛苦,辛苦了!”碼頭上,陳嘉庚親率華僑各界歡迎著新編成的三十三集團軍。
“哪裏哪裏,倒是晚輩這麼多軍隊給貴地添麻煩了。”剛剛下船的張自忠卻有點不好意思。第三十三集團軍麾下設有三個軍,另外還有三個司令部直屬的師級單位,總人數超過三十萬,這麼多人一下子湧進新加坡,一下子就把這彈丸之地給擠爆了,原有駐軍的軍營根本不夠住的,陳嘉庚等華商各界名流正在出麵組織當地居民騰出家裏的空房間,以免讓三十三集團軍的士兵露宿街頭。
“好說好說,都是華夏人嘛!再說沒有你們,我們這些華人還在被土著生番欺負著呢,騰幾間房還不是應該的。”陳嘉庚滿麵春風,這些年新加坡的華人算是揚眉吐氣了,在軍隊的保護不停地向周圍圈地,不但本土麵積擴張了三倍還多,而且在海峽對岸也建立了據點,硬是霸占了印尼的大片土地,使得整個新加坡空前繁榮。
“我輩身為軍人,這些也都是應該做的。”張自忠比陳嘉庚還客氣,“不過,這次我軍不知道要在這兒叨擾多久呢,這樣住下去也不是個辦法,還是得擴大軍營啊。”
“好說好說,包在老夫身上!”陳嘉庚學著年輕人的樣子,豪邁的一拍胸脯說道,“隻是這建軍營的土地嘛……還得勞煩貴軍去圈一些啦!”說到這裏,二人會心的哈哈大笑起來,很顯然,去欺負印尼人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於是,第二天,張自忠就派出先期抵達的五十九軍浩浩蕩蕩的出發了,氣勢洶洶直奔周圍的猴子領地。
“你們這些強盜,強盜!”一個戴白帽的印尼人被兩個高大的金牛戰士架了出來,一把扔在了旁邊的水溝裏,他就在那堆爛泥裏一邊踢打一遍哭喊著。
“嘖嘖,華夏人又開始圈地了……”旁邊一幫同樣的印尼人噤若寒蟬,直到那巨型裝甲推土機將全齊的地方推成一片平地開走後,他們才戰戰兢兢的圍上來,指指點點的說著,當然,他們是不敢大聲討論的,隻是在一旁交頭接耳。
“這些華夏人真是強盜啊,三天兩頭的來圈地,可讓俺們怎麼活啊!”一個印尼老太太哭天搶地的幹嚎著,她不敢聲音太大,嚎兩聲就往邊上警惕地瞅瞅,其實沒人管她,隻是他們已經都被我們華夏人嚇破了膽,哪怕一聽到華夏人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屬於條件反射。
“其實圈就圈了吧,華夏人也不是不給錢……”一個年輕人小聲說道,但立刻就遭到了眾人的反對,欺師滅祖、見利忘義的詞彙接踵而來,被華夏人欺負了一整天的氣可算找到了發泄的對象。眾人正口誅筆伐之際,遠處又傳來一陣機器的轟鳴聲,隻聽一個聲音有一個聲音接連驚恐的吼道,“華夏人!華夏人又來了!”
“我的媽呀!”眾印尼人再次作鳥獸散。
“司令官,已經解決了。”第二天,顧順章向我報告了梅瑰的事情,他報告後頓了頓又繼續試探著說道,“那個小兔崽子怎麼辦?是不是也……斬草須除根呐……”說著,凝掌成刀做了一個向下砍去的動作。我左手一舉阻止了他,“算了,一個吃奶的孩子知道什麼,我答應過梅瑰要把孩子還給孩子他爸,你派兩個人,把那小孩兒給李贇送去吧。”
“額,是,司令官!”顧順章趕忙一個立正答道,我又補充了一句,“路上不得有任何差錯,不然我拿你是問。”顧順章也不爭辯,一個敬禮退了出去。看著他退出,往事一幕幕都湧了上來,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從大世界第一次見麵,到孤軍營的突圍戰,再到她第一次上艦、西安機場的分別,直到仰光那些移民們痛苦的麵龐……我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出了門緩步走到艦艏,將一壺濁酒緩緩倒入了茫茫大海。其實我心裏也搞不清楚,這壺濁酒,到底算是用來祭奠仰光之殤中遇難的軍民呢,還是用來祭奠曾經的戰友梅瑰的。
我隻感覺這一刻心頭一片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