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裴景湛見過楚湘王殿下。”
“妾身鄭氏見過楚湘王殿下。”
依照禮製,裴景湛和鄭氏向樗裏星辰行了跪拜大禮。
兩顆人頭齊刷刷地磕在地上,樗裏星辰假裝沒看見,誰叫他們算計酥酥的,讓他們多跪會兒。
“父王。”裴寒酥撒嬌似的環住了樗裏星辰的胳膊,一雙杏眼眨巴眨巴的。似乎是在對父王說,父王不必氣惱,女兒自有分寸。
“酥酥的婚事,需得酥酥自己歡喜才能作數,否則,任何人休想逼迫她嫁,那些逼迫酥酥做她不喜歡事的人,聽說下場都很淒慘呢。就比如說,前輔國大將軍薛孤清潯,逼迫酥酥下嫁,如今卻在無戰城做一個小小的縣令。前事不忘,後事之師,裴景湛,你可明白?”
樗裏星辰輕輕拍了拍裴寒酥拽住自己胳膊的小手,毫不掩飾自己對寶貝女兒的偏愛。
相反,倒是裴景湛這個親生父親聞言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顯然他也聽出了樗裏星辰話裏的警告之意。
他不就是在說,自己若是逼迫酥酥嫁人,那便不得好死嗎。
可笑,就他把一個拖油瓶當做寶貝。
自顧自地起身,裴景湛說道:
“楚湘王殿下說笑了,臣怎敢逼迫酥酥嫁人,酥酥是自願嫁去東宮的,你說對嗎,酥酥。”裴景湛看向裴寒酥。
“對。”裴寒酥言簡意賅。
“嗯?”樗裏星辰茫然了。
酥酥不是昨天晚上才和嫿嫿說了許多體己的話,說薛孤清潯對她有多好有多好,此生非薛孤清潯不嫁,現在怎麼就?
樗裏星辰百思不得其解呀。
酥酥丫頭這是唱的哪一出?
此時,裴寒酥知道樗裏星辰滿肚子的疑問,湊到他的耳邊,低聲說道:“酥酥待會兒再向父王解釋可好。”
樗裏星辰微微點頭,表示應允。
隨後,裴景湛便以思女心切為由將裴寒酥留在府上一起吃午飯,裴寒酥答應了。
她和樗裏星辰被鄭氏安排在了東廂暫做休息。樗裏星辰立刻屏退了屋內所有下人。
“酥酥,你快和父王說說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和太子蕭沉香那小子處得跟個哥們似的,從小到大沒少打架,沒少惹是生非,沒少看對方不順眼的,要說你願意嫁給他,父王是一百個不信的。”樗裏星辰哪裏還有一個君王的樣子,分明是一個為寶貝女兒操碎心的老父親啊。
“知酥酥者,父王也,父王說的沒錯,酥酥肯定是不想嫁給蕭沉香的。”裴寒酥拉著父王的手坐下,親自給父王倒了一杯茶,遞到他麵前。
“酥酥快跟父王說說,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樗裏星辰端起茶,大喝了一口,這一天天的,臭丫頭總是讓他和嫿嫿有操不完的心,他得喝口水壓壓驚,誰知下一息。
“父王,酥酥中了九幽之毒,世上隻有我二哥裴……”
“噗……”裴寒酥話未說完,樗裏星辰一口茶水驀地噴灑而出,茶盞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你再說一遍。”樗裏星辰原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再三向裴寒酥確認之後,這才確定臭丫頭不是在開玩笑,這種玩笑開不得。
“你中毒的事情你娘親她不知道吧?”
“嗯,娘親不知道。”
“那便好,那便好。”
樗裏星辰拍了拍胸脯安撫自己說,酥酥是嫿嫿身上掉下來的肉,若是讓嫿嫿知道小丫頭中毒,她該有多心疼啊,所以,酥酥中毒的事情,他得先瞞著嫿嫿。
“酥酥你剛才說九幽之毒誰能解?”到底是自己寵愛了十一年的女兒,樗裏星辰怎能不擔心她。
“隻有我二哥裴言歸可解。”裴寒酥不疾不徐地說道。
“那酥酥還等什麼,走啊我們現在就去找裴言歸為你解毒。”樗裏星辰急得跟個熱鍋上的螞蟻,拉著裴寒酥就往外走。
“父王,二哥不會為酥酥解毒的。”裴寒酥丟開了父王的手,又坐回了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