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我想和你說聲對不起……”
男人語氣有些緊張，甚至還有些哽咽。
女孩兒聞言，身體猛然一僵。
她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會跟她道歉……
這一刻，她的鼻子酸澀，有種想要流淚的衝動。
不過她努力忍住了，深吸一口氣，將淚水全部壓下去，冷冰冰地說道：
“不必了，你對不起的人多了。”
說完，他就果斷地掛斷了電話。
“嘟嘟嘟……”
聽著耳邊傳來的忙音，男人怔在原地。
他緊握拳頭，指甲刺穿掌心，鮮血淋漓。
他的表情悲戚而頹敗，眼神黯淡無比。
他站在原地許久。
忽然——
啪嗒！
一滴眼淚從他的眼眶中滾落。
他身體前傾，向樓下倒去。
墜落的那一刻，他口中還喃喃說道。
“對……不……起……”
砰！
他的身體砸向地麵，頓時塵土和血漿四濺。
異響聲，驚動了B棟的很多住戶，紛紛走到陽台往下看去。
當看見樓下那具屍體時，眾人大吃一驚。
不知道哪位住戶驚叫一聲，頓時，整棟樓裏尖銳的喊聲四起。
“啊！”
“有人跳樓了！”
“快叫警察和救護車！”
這聲音頓時將整個湯臣小區的居民驚醒。
此時，同在B棟的38層中。
張津玉還在安慰受股災影響的林悠悠。
二人也聞聲朝著陽台下方看去。
所見所聞直接讓二人癱倒在地，滿臉驚愕與恐懼。
一時間，整個湯臣小區一陣兵荒馬亂，各處燈光閃爍，亂成一團粥。
這一夜，注定不平靜……
第二日。
清晨。
太陽剛剛升起。
女孩的忽然手機鈴聲響起，她瞥了一眼，是個未知來電，眉毛微微蹙起。
但直覺讓她接起了這通電話。
“你好？請問是張若楠女士嗎？”
電話那頭，是一個陌生的男性嗓音。
“對……哪位？”
一位長發披肩，麵容秀美的女孩兒靜靜注視著手機屏幕，回應道。
“我這邊是滬江市公安局。
是這樣的，很不幸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
你的父親，張向前先生，昨夜跳樓自盡了……”
警察的聲音透著一絲哀歎。
而這句話，對女孩兒來說宛如晴天霹靂。
她的瞳孔劇烈收縮，俏麗的臉蛋瞬間煞白一片。
“你說什麼？”
她顫抖著嘴唇，重複地問了一遍。
“請節哀，張先生昨晚……在家中跳樓自殺了。”
電話那頭的人歎了口氣，語氣複雜。
隨後警察和女孩確認了一些情況，並告知，封控政策之下，她可能無法出席她父親的葬禮了。
通話結束之後，她緊緊握著手機。
此刻她眉宇之間隱含愁緒，臉龐憔悴，神情抑鬱。
她的眼睛很濕潤，但在極力克製不哭出來。
“爸……”
她低聲呢喃。
這個世界上，唯一關心她的人死了。
她不禁感到一陣難以言喻的痛苦和孤獨。
她想起昨天晚上，張向前給她打的最後一通電話。
那聲對不起……
想到這裏，她眼角的淚珠不由地滑落。
她的心髒像針紮般疼痛。
“嗬……你對不起的人多了……
你對不起去世的媽媽，對不起爺爺奶奶，對不起外公外婆……
你是瀟灑的走了……說一句對不起就夠了嗎？
你不配做一個父親……
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她緊咬著嘴唇，都已經流出血來，卻依然極力克製自己的情緒。
因為，她怕下一秒，就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