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殿裏彌漫著淡淡的玉蘭花香,她的寢屋裏雖然素淡,卻又不失奢豪,滿滿皆是貴妃的溫婉大氣。
“朕知道你有苦衷。”
皇帝見她臉色有些哀情,便把穎貴妃抱在了懷裏。
“並無,隻要能和皇上在一起,無論什麼都已無所畏懼。”
皇帝聽她此番,本是隻有稍稍防範著魏氏,可穎貴妃都已說出此話,便更加確定了魏氏的野心。
“嗯,朕會一直在你身邊護著你。”
“皇上不必擔憂,妾定會協助皇後娘娘照顧好後宮之事,讓皇上安心。”
皇帝低頭將雙唇落在了她的臉頰,唇上,他的雙唇柔軟溫熱,碎發輕輕飄拂在她的臉頰,她臉蛋滾燙通紅,那張貴為天子的臉,此刻竟然和自己如此貼近。
那一刻,穎貴妃隻盼著時間能永久駐留在此。
可深藏著的那股意難平的酸楚又湧上了她的心頭,若是她同皇帝隻是一對尋常夫妻該多好?
“今日便隨朕回永延殿去歇息,你可願意?”
“妾自然是願意……”
穎貴妃嘴上答應著,雙眼卻微微瞥了瞥宮外守著的幾個奴婢和茂實,她不解為何皇上要偷偷帶她回永延殿,莫非是不想讓眾人知道?
“晚兒,我不想旁人揣測你和朕,那般感受十分不舒服。”
皇帝淡淡的低頭道,“今日你為眾人彈奏琵琶曲,整個宮裏的人定是都在議論著你同朕之事。”
“若是我胡亂發脾氣,大發雷霆讓他們閉嘴,隻會起到反作用,該議論的定還是議論。”
“朕隻希望你我二人之事是你情我願,是情深意濃,而並非是些宮裏那些個閑言碎語和淫奢靡侈之事。”
穎貴妃抬頭淚眼汪汪,此刻再不是先前的哀苦,而是感動得一塌糊塗。
二人踏過寢宮的後門,就如同那世塵裏一雙自由的夫妻一般,二人穿過了蜿蜒的宮牆,尋著流晚宮後的玉蘭香,緩緩踏過宮道的草園。
所有人都不知今夜皇帝是否寵幸了穎貴妃,隻有他二人知曉。
即便那夜宴上猜疑頗多,也無從得知。
穎貴妃剛入宮那天,她便是那眾人裏最顯眼的那一女子,她穿著一身繡花淡紫色錦繡長裙,眾秀女在永延殿前。
那時皇帝新登基,本是對這選秀之事無興趣,可剛抬頭見那眾人裏的魏念晚,她那安靜溫婉的身影頓時讓他不再心悵,隻覺得心裏十分舒心平靜。
從那日之後,魏念晚入宮,便在皇帝身邊悉心照顧,陪在他身邊研讀史冊、彈奏琴曲。
皇帝剛登基的那段時日,是魏念晚日夜陪伴於此,才得以稍有緩解他思念先帝之情,和疲怠於理政的情緒。
可後來魏永在朝廷之上的發言越發猖狂無理,也讓皇帝察覺到魏氏的野心,逐漸對魏念晚有了些許防備之心。
可他明白身世無法選擇,魏念晚生在如此勾心鬥角、蛇蠍心腸的家族裏,便是她怎麼逃也逃不掉的命數。所以皇帝對穎貴妃一直還是一如從前,也不想讓穎貴妃過於堪憂家族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