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清悠抽出配刀，比亮著要給他個痛快。
小瞎子卻突然拉住了她的袖子，摸摸索索磕磕絆絆的走了過去。
他緩緩蹲下，伸手撫向了他的臉。
手指碰觸到那些坑坑窪窪的燒痕，小瞎子用最溫柔的語氣，說出了最絕情的訣別。
“我不是來見你的，我要走了。”
景王一愣，眼神迅速黯淡了下來。
“是嗎？咳咳……”
他一邊吐血一邊又緩緩倒回了地上，神情竟是少有的平靜。
“這樣……也好。”
他輕輕轉頭，粗重的呼吸和渙散的目光，都朝向小瞎子。
“我……答應……過的……”
“……不會……不會勉強……你。”
不同於以往的暴虐狠厲，此時景王的聲音卻是平和釋然的。
隨著最後的話語說完，那雙眼中漸漸失去了神采，空洞又無力的睜著，像極了他無望的愛情。
“謝謝你，對不起。”
謝謝你，給了我短暫的容身之處。
對不起，無法回應你的感情……
小瞎子緊了緊手裏景王偷偷塞給他的令牌，摸索著合上了景王的眼睛，這才轉過頭去找樂清悠。
“姐姐，久等了，我們走吧。”
看著乖巧跟在自己身後的小瞎子，樂清悠覺得他身上似乎有什麼不同了。
微妙的，她也說不上來。
那些奴隸三五成群驚恐的抱在一起，達官貴人則被關在光牢之中，同樣滿是畏懼的看著他們。
剛才樂清悠刀起刀落間，血肉翻飛的樣子，實在駭人！更何況那些香種變異的模樣，更是直接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你們，是什麼人，那……那些又是什麼？”
一個光牢中的女人，牙齒還在打顫，卻強忍著恐懼出聲問道。
此刻她的心中有一個可怕的猜想。
脫骨香……
該不會是因為他們服用了脫骨香，才讓他們變成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吧？
“哼，你不知道？別懷疑，就是你想的那樣，表麵上的他們，還是你們認識的那個人，可是這裏麵已經不是人了！”
樂清悠拿刀又戳了戳那些散發惡臭的肉塊，一些顏色怪異的內髒一樣的東西隨之流了出來。
不少人被那畫麵和氣味弄的，直接就吐了出來。
樂清悠美貌一揚，有些好笑。
怕成這個樣子，還有膽子碰脫骨香。
“脫骨香，脫胎換骨，染異香。然香下白骨累累，罪惡滔滔，又有何人在意？你們又不是今日才知道他們在殺人吃人的，就連你們自己又有誰是幹淨的，事到如今……又在怕什麼？”
“我們，我們也吃了……也，也會變成這種怪物嘛？”一個偏胖的俊俏男子此時兩股顫顫，滿是絕望的抓向自己的臉。
要知道，他是僅次於他們之後服下脫骨香的人。是不是就是說，下一個……就到他了？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關住你們。”樂清悠笑的有些冷漠。
這些家夥罪孽深重，身上的氣息渾濁的都已紅到發黑，在樂清悠的認知裏，早已算不得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