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水霧消散,小童身上的皮外傷竟完好如初。

小童對此好似完全不驚訝,隻是鞠躬行禮後默默離開。

直到小童走遠,白馥這才赤著腳從床上站了起來。

粉嫩的足尖輕點,雙手微動結成一個法印,隨即水汽升騰凝結成冰,冰晶環繞著塗山白馥。

突然,冰晶碎裂成屑,散落漫天,而居中的白馥卻好像消散在漫天的冰屑中,直接不見了身影!

若是此刻白彥還在,他肯定會驚掉下巴!

因為塗山白馥已經太久沒有出過門了!

哪怕她的洞府曾經是妖界人人羨慕的紫金洞府,可是因為她太久沒有出過門,所以也就導致所有妖族都以為她因為當年的事耿耿於懷,根本就沒有心境再去修煉,人更是已經廢了!

可實際上,她非但沒有荒廢修煉,實力甚至已經到了妖皇境大圓滿,堪堪要跨入了妖帝境了!

要知道,就算是如今的妖主塗山餘,也不過才妖帝境後期!

如此看來,或許塗山氏最為驚才絕豔的不一定是已經魂飛魄散的塗山白辰,反而可能是這位一向冷豔疏離的塗山白馥。

原本塗山一脈母係的地位是非常高的,偏偏到了塗山餘這一代為了掌權,反而開始打壓母係。

就連幾大長老職位的女性與男性的占比比例也又從原本八比二,到了如今的六比四。

塗山餘曾經承諾上一代族長會把位置傳給長女,可最終卻傳給了兒子。

甚至還逼迫自己未曾婚嫁的長女,產下了妖魔混血的慕離塵。

即便如此,塗山白馥也從未反抗過他,畢竟他的實力和勢力都不是她一個人能抗衡的。

她又不蠢,怎麼會做對自己沒好處的事情?

雖說狐族對貞操觀並不是多麼看重,甚至塗山一脈以子嗣繁盛為榮,可是塗山白馥卻儼然是個另類。

在被迫與薑燮誕下慕離塵後,她就像一個苦行僧那般,一個人清修至今。

她疏遠了所有人,除了服侍自己的小童,沒人知道她到底在幹什麼,就連修煉到如今的地步,也沒有誰知曉。

說實話,在當年放他離開後,她也沒想過,自己還會再見到這個名義“兒子”。

此刻的心情是複雜的,她雖然生了他,可是卻從沒覺得自己是一個母親。

甚至比起薑燮,她覺得自己太過冷血,就連父兄,她好像都沒太在意過。

曾幾何時,那第一次的胎動,她心中確實是有些觸動的。

該說是感慨生命的形成,還是感動於有一個與自己血脈相連的生命被孕育在腹中?

她說不清,可是就從那個時候開始,她的苦難也開始了。

這個孩子出乎所有人預料的那般,難以孕育。

那時候她還不知道這個孩子繼承了薑燮的火屬性,會對自己的身子造成那麼大的損傷。

她的腹中不像是孕育了孩子,更像是懷揣著炙熱的岩漿。

水屬性的女子,本身是治愈係更多的,偏生她卻是個例外,是個走冰係攻擊路子的法修。

冰火相斥的痛苦,甚至比單純被熔岩炙烤更難以承受。

她的經脈因為腹中的孩子日益長大,而時時刻刻受著灼燒,疼到失去意識都是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