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女兵聽見我這句話,眼神不再像剛剛那樣冷漠,她拉住韁繩,微微前傾著身子問我:
“若是隊長,如何證明?”
我拿出剛剛發下來的腰牌,拎到她的眼前。
“這個腰牌是我剛拿到的,你可認得?”
隻見她一時有些慌張,立刻翻身下馬給我行禮,其他女兵也跟著紛紛下馬行禮。
我一時有點不好意思,撓了撓頭,也恭恭敬敬給她們一一回禮。
領頭的女兵笑著問我,“隊長這是去哪裏,我們還沒報到就碰上了,真是太巧了。”
我這時候才有機會細細觀察她。
別看這女兵剛剛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笑起來目含流星,眼神靈動,一雙杏眼不知隱藏何種情緒。其鼻如懸膽,口如含朱,眉如新月,秀氣中也勃勃生出一股女中豪傑般的英姿。
“隊長...?”
她見我一直盯著她不說話。
“啥..啊,我就是閑逛呢,既然咱碰上了,就一起去營地那邊看看吧。”我尷尬地笑了笑,趕緊打發大家出發。
她們要把馬讓給我騎,我覺得不好意思,執意說走過去,於是領頭的女兵下馬說和我一塊走。
我扭頭看著她。
“敢問姑娘尊姓大名。”
她咯咯笑著說:“我叫林凝”。
“名字真好聽。”
林凝的臉頰上似乎多了一絲紅暈。
一路上,林凝告訴我,她們這支女兵部隊是臨時從城內衛隊抽調出來的,邊境人力有限,隻能男兵負責禦敵,女兵負責內部安保,城內衛隊也有男兵,但是總數較少。
我們這支西城牆衛戍營乙辰隊就是一支由一半男兵一半女兵抽調組成的邊防二線衛隊,主要負責運輸,傳令,安保,一般情況下不會與鼠鬼接觸。
各衛隊輪班站崗,一崗五隊來回巡邏,今晚我們是亥時開始站崗,一崗兩個時辰。
西城牆衛戍營紮營在城牆內的城門兩側,共四營人馬,其中有一營女兵,住在離城門最遠的那端。
我回城外大營取了隨身物件,牽著馬來到了衛戍營報到,管理我們這個營的把總是個大胡子,姓嚴,笑起來胡子一顫一顫,看到我來報到,說:“小夥子來的挺早,奔波了幾天今天沒撈著個休息日子,我知道你父親是於大將軍,但是進了我的大營就要跟著我好好幹,賞罰分明,一視同仁!”
說完拍了拍我的肩膀,像是要把我按進地裏。
我走向自己的營帳,這是間五人營帳,營帳裏住著的都是同一班崗的巡邏隊隊長,我們的士兵就駐紮在周圍。
但是營地空蕩蕩的,可能集體出去訓練了吧。
我掀開營帳的簾子,走了進去,不出意料的,一個人都沒有。
我一眼便看到了自己的床鋪,最靠西邊的那個,因為其他的床鋪已經收拾妥當。
我放下一堆行李,剛想出去取馬背上的其他行囊,隻覺得眼前飄來一陣陰影
我暗想身後有人,但手腳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劍架住了脖子。
脖子上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
身後一個聲音幽幽地說,“什麼人就敢擅闖老子的營帳”。
“這裏不是西城牆衛戍營...”
“老子不想聽!你死定了!”
我腦子一懵,然後劍從我脖子上抹了過去。
一把光滑的木劍。
身後傳來幾個人的笑聲,我扭頭一看,隻見高、矮、胖、瘦四個人,想必這就是同我一崗的其他四個巡邏隊隊長。
拿著劍的人是個胖子,個頭比我高,雖然不是滿臉橫肉的模樣,但也一看就不好惹。他臉上各個器官都很大,大鼻子大眼大嘴,一副濃眉卻格外顯眼。他此刻笑的非常溫和,甚至透露著一股孩子般的天真:“對不住了嗷兄弟,他們幾個都是被我這麼嚇過來的。”
“兄弟你這不講武德啊。”我翻了翻白眼。
“沒事,咱玩的就是偷襲,以後有的是機會比試。”拿劍的人把劍遞給了後麵一個高個兒,作個揖道“在下司羽,甲卯隊”。
“在下卜寧,丙巳隊”一個瘦瘦的滿臉痘痕的年輕人向前走了一步說。我回了一個禮,一低頭隻見他的兩條腿就像竹竿一般支棱著。
“柳川,丁午隊”,柳川說完拿著手裏的劍打了個劍花。
他的長發就像剛打的劍花一樣在空中飄逸。
“鄙人曹墉,戊未隊”。
最後一個麵容白淨,個子不高,說話時麵頰上泛起一陣微紅,他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道。
我一一作揖還禮。
“在下於聲,乙辰隊,以後並肩作戰,有什麼事情定要相互照應。”
我說完,司羽走過來捏了捏我胳膊上的肌肉,又拍了拍我的胸脯,似乎要把我的身材檢查一番。
“我還以為主城都是些白臉書生,兄弟這般身段,想是自幼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