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眾人往山下一瞧,這水果真退完了,李建仁還不待高興,就見燕行歌從山下上來,兜頭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這水是退了沒錯,但也留下了尺來深的淤泥,連腳都下不去,李大人,我看今天這路你們是趕不了了。”
村民們自發下山把通向村子的路給清理了出來,又各回各家去收拾,他們中半數人的屋子被泡爛了,隻能動手搭個臨時的草屋。
老村長的房子修的好,收拾收拾還能住,收拾妥當,他又帶著兒孫上來找藍煙,熱情邀請道:“姑娘,我看你們一時半會還走不了,不如帶著你的家裏人先去我將就一晚,不嫌棄的話,就隨我下山吧。”
他心想有個地方住著總比呆在山裏頭強。
藍煙詢問沈氏的意見,沈氏點頭同意,於是她們這邊先下山了,有國師跟著,李建仁心裏再不爽也不隻能由著他們去了。
燕行歌下了山,把之前藏在草堆裏的馬車找了出來,車身下半部分泡了水,上麵部分還是幹的,他把箱子扔在裏麵,就駕著馬車跟著藍煙一同進了村。
這村不大,統共也就百來戶人家,有的人沒有躲到山裏頭,而且逃到了別的地方,村長給客人安排了兩間屋子,都收拾得十分敞亮,就是屋子因為泡過水,濕氣很重。
村長夫人和她媳婦把拾回來的柴火拿進來,燒起來給屋子去寒。
燕行歌把馬車停在了院子外麵,沒有進來,這天是在相安無事中度過的,村子裏的人都沒有感到有任何不適。
他們這沒事,但黃州別的地方出事了,一夜之間突然上萬人感染了瘟疫,起初是幾個人感到不適,後來慢慢多了起來。
水患剛結束,瘟疫又起,州臣急得焦頭爛額,叫人給外麵貼了懸賞令,重金五十兩尋求神醫。
隻是五十兩銀子,圍觀的人都笑了,這州臣也太摳門了。
黃州誰不知道他貪了多少,真是越有錢的人越摳門,眾人呸得一聲都散了。
州臣心裏冤啊,這五十兩他還是管人借的,他府上的財物全給人偷了,身上統共不超過十兩銀子。
他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當官這些年收的賄賂全沒了。
哭都沒地哭去。
陳暖暖聽到感染人數,開心得不行,真正感染的人數恐怕遠不止一萬,過兩天會更多,等時機差不多了,她就把方子拿出來拯救他們。
她已經在幻想被封為縣主的場景了,老天爺讓她流放到這,原來是為了送給她這個驚喜,“我果然是大越的天命之女!”陳暖暖得意道。
“哎喲……”得意沒一會,她的表情就裂開了,肚子又鬧起來了,這兩天她都不知道拉了多少次,弄得州臣府上的丫鬟和仆役都煩死了。
州臣府上是沒有針對這方麵的藥的,所以這兩天三人都極不好過,姬無雙和陳步忠也是一臉菜色,身上的衣服換了一身還是臭烘烘的。
丫鬟進來都不敢靠近他們,每次過來送飯菜都跟有人在後麵追殺似的放下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