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沛話還沒說完,楚梔清已經跌坐在沙坑之中。
漂亮的公主裙被黃沙染髒。
陸沛一臉嫌棄地撇嘴,“真是沒用,就這樣就站不起來了!”
那時的林雅,和現在很不一樣。
林雅或許是覺得楚梔清可憐,對她伸出援手。
她身上穿著男孩子的小西裝,比陸沛都高出小半頭。她揮開幾個小孩,指著陸沛的鼻子,“陸沛,有本事你就衝著我來!”
陸沛被她推到一個跌咧,齜牙咧嘴,“林雅,我又沒針對你,你跳出來幹嘛?”
小孩子之間的惡意來的奇怪。可能是一個玩具,也可能隻是幾句話的衝突。
林雅叉著腰,極力把自己單薄的身軀偽裝成高大的樣子,“我就是要你難堪。”
陸沛小時候是孩子王,對誰都不服氣。他點了點林雅的肩頭,“你把性別搞錯了。白馬王子是男的,女生隻能當個小公主,等著被人拯救。”
語罷,陸沛瞥了一眼倒在地上啜泣的楚梔清,眼底的譏諷毫不掩飾。
原本就因為性別備受不平對待的林雅聽不得這種話,想著陸沛的麵門就是一拳。
兩個小孩很快撕打在一起。陸家的保姆看情況不對,馬上去前廳把幾個大人叫來了。
林母沒聽林雅解釋,林雅也咬著嘴唇不肯道歉。
楚梔清被陸瀾攬在懷裏,抽噎著說不清楚話。
“我沒錯!”林雅梗著脖子,就是不肯和陸沛低頭。
陸沛臉上被林雅抓出紅痕,氣的跳腳。
事情的最後,楚梔清並沒有看到。她被陸瀾抱著離開。
隻是聽楚羚說,林雅被帶回林家受了家法,隔了一周又去給陸沛道歉了。
在孤立無援的日子裏,林雅對她的照顧,像是三月暖陽。
可或許,人都是會變得。
後來的林雅,被逼得處事荒唐、不擇手段。
楚梔清沒想著要她有多難堪,也算是念著少時她的那點善意。
從浴室出來,傅晏禮給她拿了套新裙子。
藕粉色圓襟旗袍,金色絲線繡著朵朵金蓮,花蕊處點綴著小珍珠。
楚梔清換上衣服,傅晏禮才推門進來,手中拿著吹風機。
把楚梔清摁在沙發上坐好,傅晏禮硬是要給她吹頭發。
細柔的發絲穿過他的指縫間,偶爾瞥見幾根白發。
傅晏禮不動聲色,小心把發絲掐斷,麵上不顯,心底的酸澀難壓。
楚梔清低頭刷手機。
傅晏禮執意要給她吹頭,她也隨他去了。
傅晏禮做足了準備,細細的給楚梔清把頭發吹到半幹,摸了遍護發精油,才把頭發完全吹幹。
他捋了捋楚梔清的長發,把頭發捋到肩頭,俯身湊到楚梔清耳邊,“明天去南昌寺逛逛吧。”
楚梔清有些驚詫,“你信神佛?”
傅晏禮點點頭。
楚梔清卻嗤笑出聲,“我不去,你自己去吧。”
她不信神佛,以前是,現在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