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荒大陸的浮雲上，張辰安坐在船頭，手中端著涼掉的茶。
“辰安，這茶不合胃口嗎？”林雪坐在他身邊。
“沒，”張辰安一飲而盡，“隻是回想一下這些日子……有點挫敗。”
“嗯？”
“我所擁有的……好像都不是靠努力得來的。禦劍術、核心弟子的資源、三種根源至寶……我都是坐享其成的。”
“你天賦卓越，這些都是你應得的。”林雪不想他難過。
“不，我之前隻是一介山野村夫，天賦再好也要努力去爭取。別人奮鬥一生都得不到的東西被我輕而易舉攥在手中，若我再抱有理所應當的心理想法未免也太沒良心了。”
浮雲從身側掠過，張辰安皺著眉頭，手攥緊了空掉的茶杯，“我真的……有資格嗎？”
這句話是問的多年前的自己，那時他和杜懷遠爭吵時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有資格成為一個強大的修真者，現在那份沒來由的信念早已經動搖了。
一旁的林雪沒有說什麼，抬起茶壺給他倒了一杯茶水。
時間接近了夜晚，葉白薇心心念念的流雲城終於到了，竹舟停在了流雲城外，葉白薇眼神好似一匹餓狼般早早進了城內。
“哎！”張辰安叫了一聲，“又忘了自己的竹舟了。”
林雪隻在花燈節來過一次，那時還是葉白薇帶她來的，所以張辰安便成為了她的專屬谘客。
許久未住人的屋子被推開了門，屋內已經落滿了灰塵，這是張辰安的住處。
因為這裏在流雲城中屬於是比較偏僻的，所以張辰安買下了這棟房屋。
“對不起師姐，這裏有點髒。”
“沒事就是些灰而已。”
“我去買些吃的。”
說罷，張辰安離開了這裏，獨留林雪一人。不過她的心情比表麵要好很多，她能看出來，張辰安是為了照顧她的想法才帶她來安靜的地方。
除此之外，林雪心中還有一股莫名的悸動，纏著一縷發絲在手指上打轉。
張辰安步伐輕盈，從醉仙樓買了許多吃的出來，在門口碰到了吞雲吐霧的唐青，他喝的有些醉了，眼神中也充滿了疲倦。
唐青歪頭示意，張辰安便跟著他到了一處樓閣的屋脊上。這裏很安靜，能看到被燈火遮掩的天空。
掏出一根煙遞給張辰安又給自己續上了一根，而他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直到身旁發出驚人的幹嘔聲才心滿意足的吐出煙圈。
“對不起，”唐青突然開口，“這段時間我一直都欠你一個道歉。因為龍華舟上有禁製，沒有宗門的允許是不能使用上麵的炮的，還有我擅離職守……對不起。”
“啊……沒事的，我不會怪師兄你的。”
“當初襲擊你的鬼煞已經被我做掉了，他是冒名頂替來的，所以要殺他很簡單，屍體丟進了天罡森林，不會引人注意的。”
“呃……”張辰安有種無力感，“不會怪師兄你的。”
最後一截煙被唐青一口吸完，煙頭在夜空下呈現出亮橙色後又黯淡下去。唐青屈指彈飛煙頭，一大團雲霧般的煙縷彌漫著，讓他的臉變得朦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