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辰安都忘了行禮了,因為他已然確定對方的身份了,在以前的村子裏就曾見到過,那時她還不是這副模樣,那時她還是默默與徐長年拉著手,並肩而行的姑娘。
見對方沒有認出他,張辰安便站在了石桌的另一邊,與她隔桌相望。
“已經五年多未見了呢,荷玉姐。”
聽到熟悉的稱呼又看到熟悉的麵龐,荷玉站起身來。
“是張辰安?你是張辰安吧,沒想到能在這裏見到你。”
“我也沒有想到能在這裏見到你。”
荷玉招呼著他坐下,在他麵前放下了一杯香濃的熱茶。以前她和張辰安就常常在徐長年家裏見麵,如今再次見到怎能不高興。
而張辰安並沒有喝下,伸出修長的手指在杯沿上打著轉,指肚上的繭子和杯子摩擦發出“沙沙”的細響聲。
“真是沒想到,這裏麵的時間你已經是一位金身境的修士了,將來肯定能問鼎巔峰。”
“你也不賴啊,修為已然到了合一境。”
“隻是我僥幸而已,當時意外發現了一處……”
“等等,我並不想聽你說這些。”
張辰安打斷了荷玉的話。
而她這才發現張辰安有些情緒波動,眼眸間流露出憤怒的光芒。
“我想聽你說一說,為什麼當年選擇不辭而別?”
荷玉像是被戳中了心髒,微顫了一下,錯開了張辰安犀利的目光。
“我……我其實……”
話到了嘴邊卻支支吾吾的,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月海峰的前任長老曾如實透露出你的情況,再加上你在村子裏的事情,我大概知道了你的為何會離開,想要聽聽看嗎?”
荷玉抿著唇,一言不發。見此,張辰安便開始講述了起來。
“一個修士若是能在五年的時間裏從肉體凡胎修煉至合一境,那顯然是不切實際的,至少在這片地方不會有這種事情。除非你在被人救下的時候就已經重傷至修為全失,是不是這樣?”
張辰安得到的依然是沉默,茶水的熱氣朦朧了荷玉陰沉沉的臉龐。
“村子裏希望你與長年哥聯姻,而你不選擇拒絕的原因是不是因為借此機會與村長接觸,因為他是那片大山裏唯一一個真正的修真者。可是你修為全失但根基未毀,被青龍宗所選中,也就沒有了停留的理由了。”
“我當時隻是想……早點恢複修為……”荷玉的臉已經沒了血色。
“你想多了,我並不是生氣你的離開。我接受不了的,是你沒有對長年哥告別。你可知道他在找不到你的那段時間裏,變成了一個怎樣的瘋狂的人嗎?”
“長年出事了嗎?”
“他現在很好,你也不用想著去致歉,那樣隻會打亂他的生活,畢竟這個婚約你也沒有當真,把他送給你的定情信物交給我,以往的事情,一筆勾銷。”
張辰安索要的定情信物是一隻鐲子,當時徐長年給杜懷遠當牛做馬了半年多的時間,杜懷遠才肯答應給他打造隻鐲子。
這隻鐲子用到的玉料品質和金子純度都是能買到的最好的,徐長年攢了多年的壓箱底的錢都花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