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晨的第一縷微光照進屋內,霍雲醒了。
發現采星依舊跪在那裏,那張萬年不變的臉,終於起了一絲絲變化。
”婢子給少將軍更衣。“
采星聲音沙啞,眼裏血絲遍布,掙紮著想要起身,卻因為跪了一夜,膝蓋早已麻木,噗通一聲,她整個人癱軟在地,無力起來。
“行了,我自己來、”
采星苦笑,硬著頭皮站了起來。
給霍雲穿上外袍時,她突然腦袋一沉,身子直挺挺的向後仰倒,手裏拉著袍子,生生將霍雲帶著往前走了半步。
采星身子一哆嗦:“婢子不是有意的,少將軍息怒。”
她的聲音明顯帶著哭腔,又想磕頭認罪,卻被一雙大手死死拉住。
霍雲冷聲道:“夠了,動不動就磕頭,你真當自己是鐵人不成,這裏不需要你伺候了。”
采星心裏一喜,揚起小臉問:“當真?”
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霍雲唇角一勾:“怎麼,巴不得早點離開我?”
“沒,沒有。”
“先去夏荷那,找個大夫處理傷口。”
采星頓時泄氣,就不該存這番僥幸心思。
一瘸一拐來到夏荷住的地方,管事嬤嬤早已候在院裏。
“嬤嬤。”
“采星啊,來,將這碗藥湯喝了。”
采星不問原由,端起黑乎乎的藥湯,一飲而盡。
管事嬤嬤滿意的點頭:“少將軍身邊,最需要你這般聽話的丫頭。”
采星知道,這是避子藥湯。
霍雲還未娶妻,自然不能讓一個通房先有身孕。
“多謝嬤嬤照顧。”
見采星如此順從聽話,管事嬤嬤也不再多留。
夏荷進屋時,就見采星癱倒在床。
“管事嬤嬤每日給姐姐喝的,究竟是什麼藥湯?”
采星虛弱的擺手,:“我想睡一會兒。”
夏荷貼心的將門關上,當值去了。
這一覺,一直睡到傍晚。
夏荷提著食盒,回到了房間。
看見采星還在睡著,連個被子都沒蓋。
“采星姐姐,醒醒,該用晚飯了。”
采星在搖晃中,悠悠轉醒。
她臉色白到駭人,夏荷驚呼:“姐姐這是怎麼了?”
她伸手去探采星的額頭,卻發現撕裂的傷口,還在流血。
“哎呀,怎麼了這是,額上的傷又嚴重了?”
采星搖了搖暈乎乎的腦袋:”我沒事,幫我拿些紗布來。“
夏荷麵露擔憂:“姐姐,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少將軍在房裏。”
沒等她說完,采星嚇的一把捂住她的嘴。
下意識看向門口方向:“別說,背後議論主子,不好。”
她說著,便要下床,去關房門。
“姐姐,你到底怎麼了,為何額上的傷這麼嚴重?”
“就是不小心磕的,沒事。”
夏荷找來紗布,細心的替她上藥包紮。
“你別騙我,我不信,你回來臉色就不大好,少將軍他。”
“夏荷,別說,我求你。”
采星這副畏懼的模樣,讓夏荷摸不著頭腦。
“好,既然你不願說,我不問便是。”
包紮完畢,兩人坐在桌前,沉默著吃飯。
“我好累,想再睡一會兒。”
夏荷點頭:“好,你先睡,有事我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