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那雙幽深的眸子盯著她,一瞬不瞬。
采星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少將軍,您。”
“更衣吧。”
霍雲指向衣架上的朝服。
采星小心翼翼取下官服,她原本以為霍雲這樣的身份,能做少將軍,無非是祖上蒙陰。
現在看來,他是個勤於公務的人,書桌上永遠都是擺滿了公文,處理公文的時候,一絲不苟。
更是經常見他一身朝服回來。不是在辦公就是在辦公的路上。
“我沒回來之前,你好好歇著,院裏的活不必做了。”
嗯?
采星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還是那個對自己動輒懲罰折辱的霍雲?
難不成熬個夜。腦袋昏了?
她不敢反駁,隻能諾諾應著。
“是。”
回到小院時,果然不見有人來喊她幹活。
躺在柔軟的床上,采星挖空了心裏,愣是猜不出霍雲這是打的什麼算盤。
就在她迷迷糊糊睡著時,房門突然被人撞開。
眼前赫然出現一張帥氣的臉。
采星噌的一下起身,臉色慘白。
“少將軍。”
“隨我來。”
霍雲拉著她的手,直奔將軍府大門。
“少將軍,婢子不能出府。”
她極力掙紮,害怕霍雲發神經將自己賣了。
霍雲壓根不聽她解釋。
邊走邊道:“無事,我帶你出去散心。”
?
打從昨晚到現在,采星那顆心一直七上八下,霍雲到底怎麼了?
一夕之間,居然變化這麼多。
坐在寬敞的馬車裏。
采星如坐針氈,後背沁出一層冷汗。’
察覺到她的窘迫,霍雲苦笑:“我是鬼嗎,為何每次見我,你都這般害怕?”
采星低頭,不斷攪著手裏的帕子。
“沒,沒有。”
“這點,她與你真的不同。”
采星愕然,第三次,這是霍雲第三次在自己麵前提起那個她。
傳聞中的顧輕顏。
她突然心生酸澀,想起自己的身份,無聲的歎息。
宛宛類卿,嗬嗬,宛宛類卿而已。
霍雲再次失神了。
不知為何,每次他看到那雙晶亮的眸子,心頭沒來由柔軟一片,那雙眸子,好似裝滿委屈與不甘。
讓他心有不忍。
車內氣氛安靜的詭異。
采星瞄了眼外麵。
霍雲果然是帶她出來散心。
熱鬧的集市,隨處可見的歡聲笑語。
她很久沒出府了,這樣歡快的熱鬧,打消了她的不安和恐懼。
膽子也逐漸大了起來。
“少將軍,那裏的糖葫蘆最好吃。”
“這家的胭脂塗上很好看。”
“茶樓的曲子也很好聽。”
“哎呀,忘記帶銀子了。夏荷愛吃天香樓的點心。”
這瞬間,采星似乎忘記了身份,話匣子打開。
完全沒注意到霍雲的變化。
她的活潑,她的天真,她難得的另一麵,還有她燦爛的笑容。
都深深映在霍雲眼中。在久久沒有得到回應後。
采星豁然轉身。
撞上霍雲探究的目光。
該死,我剛才幹了什麼?
“那個,少,少將軍,您,您要帶婢子去哪?“
霍雲挑眉:“你不是喜歡那家的胭脂嗎,就去那裏。”
馬車晃晃悠悠,在一家胭脂鋪子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