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李玉琪走進病房,看見那個女人左手手腕上纏著厚厚的紗布。
她的臉色還是蒼白的,醫生本來在給她輸液,可她接連兩次拔掉了針頭。
“你們不用救我,讓我去死……,”
她沒力氣大喊大叫,隻是拒絕醫生給她用藥。
李玉琪輕聲問她,“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想不開?”
“是你救我的?”
“不是我,是他。”
李玉琪指了指我。
“大姐,你是周紅豔什麼人?怎麼會住在她家裏?”
“那是我的家,我不認識你說的周紅豔是誰。”
我一時糊塗了。
馬王街81號2樓201號房明明是周紅豔的家啊,她告訴我的時候我記得清清楚楚。
女人突然來了精神,從床上彈了一下,用右手抓住我的衣服。
“哦,你是說那個騷狐狸吧?她叫什麼?”
“大姐,你冷靜點,有話好好說……,”
女人哪裏冷靜得了?
她從床上坐起來,死死抓住我,非要我帶她去找那個勾引了她男人的騷狐狸。
原來她今天自殺的原因,就是她男人逼她離婚,離家的時候還用力踹了她幾腳。
她男人在運輸公司當司機,每月收入不菲,大部分都拿來養了那個女人。
我有些想不通,以周紅豔的條件,她怎麼會喜歡上一個司機?
照這個女人的年齡分析,她男人應該也三十多歲了。
難道周紅豔除了胡總這個情人之外,還有另外一個情人?
哎,可惜了我今天的這身打扮。
說不定周紅豔就是個浪蕩的女人,她想把我發展成她的第三個情人。
可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對勁,如果那裏不是周紅豔自己的家,她又怎麼可能告訴我那個地址呢?
女人的手還緊緊攥著我的衣服,李玉琪也在幫我安慰她。
“大姐,你們家是不是住在馬王街81號?”
“不是,81號在街對麵,你是說那個騷狐狸就住在那裏?”
搞了半天原來是我弄錯了。
可任憑我怎樣給這位大姐解釋她都不相信。
李玉琪也在責怪我浪費時間。
“大姐,你叫什麼名字?”
“葉素青……,”
“你剛才說你男人在運輸公司當司機對吧?那他叫什麼名字?”
“侯保軍……,”
李玉琪就讓我先待在醫院裏,她去把那個叫侯保軍的男人找來。
反正走不了,我索性坐在床邊上,想多了解一些葉素青的事情。
女人都是需要傾訴的,在我一番耐心勸導下,葉素青終於平靜了下來,也打開了話匣子。
她今年三十一歲,跟那個叫侯保軍的男人結婚已經十二年了。
兩人目前並沒有養育孩子,但葉素青在這十多年的時間裏曾打過五次胎。
葉素青說侯保軍不喜歡孩子,然而實際情況卻是侯保軍已經在外麵跟那個女人生了個兒子。
葉素青的爸爸之前是運輸公司的領導,正是因為有她爸爸的幫助,讓本是無業遊民的侯保軍端上了鐵飯碗。
“我們倆剛結婚沒多久我爸就因病去世了,剛開始那幾年侯保軍對我還算不錯,後來他想升職,單位領導鑒於他平時的工作表現,沒有給他機會。”
侯保軍是典型的負心漢,沒有沾到嶽父的光,就把氣撒在妻子身上。
葉素青在講這些的時候,那種表情就像是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看她長得也有幾分姿色,難道離開那個男人她就不能活了嗎?
下午五點多李玉琪才把那個叫侯保軍的男人帶到醫院來。
毫不客氣地說,侯保軍是我迄今為止見到過的、五官長得最剛毅的男人。
雖然他出現在我麵前時是穿著一身髒兮兮的工裝,但絲毫不影響他的氣質。
我特別羨慕他的鼻子和那雙眼睛,怎麼形容呢?就是感覺特別有型。
怪不得葉素青會對他如此癡情。
侯保軍並沒有謝我救了他老婆,一臉冷漠的表情讓他渾身散發出一股男人的野性。
葉素青和他四目相對,兩人都不說話,仿佛時間靜止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