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小波也不理會王洛,隻對樂弘毅說道:“樂教授,一切照常便可,你受我委托,起草拔荒律修訂方案,本就是光明正大之舉,無需擔心小人齟齬。”
說著,餘小波直接在會議室空處種下一顆坐地蓮台,不多言語,態度卻已分明。
打壓南鄉學生,就是他餘小波一力主導的,而他不單單是波瀾莊餘老板的小兒子,同時還是如今拓荒工程算經組的成員!
有了這樣一人作背書,樂弘毅的腰杆頓時多了幾分力氣,當即坐回原位,看也不看王洛一眼,沉聲道:“因為意外狀況,今日會議議程稍作修改,群策群力的部分就暫且略過,咱們直接舉手表決吧。”
說完,他本人率先舉手,算是在餘小波麵前堅定了自己的立場。
而後餘小波看向嚴教授,低聲道:“嚴教授,還請顧全大局。”
嚴教授冷哼一聲,額頭皺紋一陣蠕動,而後說道:“我老眼昏花,看不清大局,隻看得清是非。”
“那就太遺憾了,不過集體決策,本就要尊重每一個人的意見嘛。”餘小波也不以為意,如今參會人員共十一人,就算真被王洛掌握了兩三票,又能如何?
何況王洛這單槍匹馬殺入書院篤行樓的效率,已經是令人驚詫莫名了,搞定孫喆一人差不多算極限,順帶搞定嚴教授算超常發揮,但他又憑什麼在餘小波的主場,顛覆一場他精心籌劃好的誅仙之局?
然而接下來,卻見王洛搖了搖頭:“我在這裏提醒一下有些人,書院教職雖然不入公職序列,不算公差,但各方待遇卻是參公標準。各位進入書院前,都是到建木前起過誓的。”
這句話,頓時讓一些人意識到王洛身上還縈繞著一個金鹿廳巡察使的傳說,雖然此傳說頗具爭議,但至少在青萍司係統內,頗有不少人被石街的青衣紅衣們給唬得對此深信不疑。
所以,王洛是在用道心威脅樂弘毅?這倒是沒錯,書院絕大部分教職崗位,都要求任職者道心無暇,若真的道心破碎,那絕對立即開革出院,什麼退休待遇也都不用指望了。
而恰恰樂弘毅是聽說過這個傳說的,聞言頓時麵色一僵,剛剛舉起的手又收了回去。
卻聽餘小波一聲笑:“黔驢技窮爾,樂老,還請放心舉手,這會議室內早有布置,絕不容少數人放肆逞凶,幹擾公序。”
樂弘毅雖然仍有些提心吊膽,但見餘小波這麼胸有成竹,再想到對方給自己許諾的美好前程,勇氣倍增,高高舉起手來。
下一刻,就聽會議室四周一陣連綿不斷的玉瓶破碎聲響。
與此同時,樂弘毅渾身一個激靈,似登極樂,而後便七竅淌血,伴隨那一聲聲清脆的炸裂聲響,軟倒了下去。
餘小波駭然起身:“不可能!”
王洛則當場笑出聲來:“餘少你這驚訝的也太離譜了,上次明明我都當麵給你演示過破你淨善玉瓶的法子了,你怎麼還沒學到一點教訓,就原封不動照搬過來,以為能克製到我呢?”
頓了頓,王洛認真講解道:“淨善玉瓶是調律師的標配法寶,用以消化調律時的律法反噬。其功效又恰好能抵消某些針對道心的無形打擊,你利用這一點來保個別肮髒小人的道心,的確不錯……但你怎麼始終都沒想到,給那些玉瓶也上一層保護呢?我一進這會議室,就發現你暗藏了13隻玉瓶,你不會以為自己藏得很好吧?就你這種籌算能力,居然也敢擺陣。”
而後,王洛目光掃向四周。
“你們,真的要給這種紈絝無能之輩作馬前卒嗎?他連樂弘毅都保不住,又保得住你們誰?”
再之後,在全場的震驚目光中,王洛緩緩起身,說道:“主持會議的人已經倒了,這會也便無疾而終了吧,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