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便張開手,將牆角癱軟的餘小波一把抓了回來,而後扯開他腰間的儲物袋,手指一劃,便將這極其堅韌的織物劃開一道豁口,一堆奇珍異寶和圖譜書冊從中流出。
本該被凍結的陣法,竟依然維持著運轉,而且分明是在醞釀殺招,行凶在即!
韓行煙卻喟然歎息道:“還能怎麼回事?無非是自作孽,不可活……”
韓行煙一眼就鎖定了八方削福陣的陣圖。
我是誰,我在哪兒,到底發生什麼了?
“餘小波你這畜生是想害所有人名聲掃地嗎?!”
餘小波固然是萬惡之源,但今日這盛大的演出,是為餘小波準備的嗎?顯然不是,這場演出從一開始就是為了穩定王洛,讓他不要在這個敏感時期惹出事端。
刹那間,便有漆黑的血液從他七竅中流淌出來,
“韓堂主,到底怎麼回事?”
韓行煙歎道:“問題的關鍵並不在於此人。”
“白老,之後該怎麼辦?”來自書院的孟教授問道。
“大律法的事,就不歸青萍司管了啊。”
能成為“名宿”,即便年事已高,頭腦已繡鈍不堪,但修行的基本功顯然都還算紮實,在場有一半人都從陣圖中看出了問題的究竟。
孟教授於是提議道:“既然如此,還是找個能說得上話的人,再次向王洛致歉吧,條件可以開得再優渥些,至於餘小波,讓青萍司的人來?”
此時,關於那道術法的知識,正被遍布高台的血色,凝結為一顆丹藥模樣,安靜地漂浮在高台上。
王洛此時回歸厚土殿,簡直來得恰到好處。
所幸名宿們雖然年事已高,卻還知道不懂就問。
白向禮強壓著心頭怒火,詢問韓行煙。
他真要在光天化日之下殺人?還明目張膽地做出殺人預告?
然而想到他的身份,以及下山後的諸多所為,韓行煙卻越發感到他這一次就是來真的。
“是你們書院的責任吧?這陣圖難道不是你們書院的教授幫他畫的?”
“他以陣法害人啊。”
王洛的倏然離場,還有韓行煙那果斷的耳光,讓在場許多名宿都感到自己果然年事已高,大腦跟不上現實運轉。
“這個時候你還要推諉責任?”
“還有一天多,我便順帶熟悉一下這門新術法吧。”王洛踏上高台,伸手摘下血珠,一口吞下。
白向禮一聲冷哼:“何必問我?我是來見證道歉和解的,不是來見證小人挑釁作死的。之後該怎麼辦,還是請韓堂主來回答吧,你們理律堂真是教出來個好學生啊!”
而對於這來勢洶洶的聲討,餘小波的選擇也很直接,他臉上掛著一絲扭曲的笑,而後一口血吐出來,頭一歪,便不省人事了。
“我們好心為你和解,你就這麼恩將仇報?”
閉上眼,韓行煙再次歎息。
如果可以,其實也沒人想攔他,少一個餘小波,隻會讓世界更美好。
但可惜,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像王洛一般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