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解酒茶就在書桌上,趁熱喝了吧。”
韓行煙歎氣道:“我知道了,我會盡我所能的。”
正想著,就聽韓瑛又歎了口氣。
石玥說道:“不可以。”
隻是,在離開前,她忽然不可遏製地產生了一個想法。
——
一個近乎大逆不道的想法。
這位倔強的姑娘,最是吃軟不吃硬,你若強勢逼她,或者用利益誘惑她,她多半會當場啐給你看。
如果說,在那裏的,是真正的韓瑛,一定不會對餘小波的死袖手旁觀。
但也正因她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如今韓行煙能夠求助的人也隻有她。
“你連我是誰都不記得了?”韓瑛的聲音越發冰冷,“隻為了一個死有餘辜的紈絝子弟?”
“那他就不該死。”
韓行煙再次垂首:“感激不盡……我想說的隻有一句話,隻要能讓餘小波活命,什麼條件都可以談。”
韓行煙歎了口氣,慶幸自己早就對這位小姑娘有了應對備案。
“國……”
韓行煙說道:“那麼可否幫我傳個話?”
韓行煙愕然半晌,問道:“所以你想說的隻有這些?”
“至人死地的,也未必隻有罪行。”韓瑛柔聲解釋道,“在河中戲水而被山洪衝走的孩童,雷雨之夜在樹下被雷霆擊中的旅人,他們又是死於何罪?”
韓行煙有些受寵若驚,又有些困惑不解。
韓行煙一怔,繼而說道:“不會。”
“沒想到一次鳴威就讓你反應這麼大,這是神念有缺的標誌,下一步你要好好磨礪自己的元神,不然結嬰無望。”
咕咚。
“沒有人是天,但他可以是洪水,是雷霆。”韓瑛說話間,語氣又重新變得冰冷起來,“波瀾莊發展壯大的途中,也沒少扮演過類似的角色,那些因波瀾莊而家破人亡的普通人,又是犯了什麼罪?如今隻是輪到餘家承受痛苦,支付代價,僅此而已。”
“拜托你了。”說著,她深深低下了頭。
隻是下一刻,那無窮無盡的恐怖感,忽然豁開了一角。無盡的漆黑中透出一道光。
“姑姑,你沒事吧?”
韓行煙來這裏,是決定直接找王洛談談。
說完,韓瑛便站起身來,走到陽台眺望夜色,隻留下一個不再溫柔的背影。
暗淡的街道,整潔卻略顯狹窄的小廣場,而後便是麵前的棗紅色木門。
與身前這位少女相比,白向禮簡直像是個笑話一樣。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這個,隻要他不死,其他一切都好說。”餘萬年聲音中也染上了疲憊,“我知道自己是在驕縱他,但我已經有了三個成功的子女,便是驕縱一個小兒子又如何?我餘萬年不能驕縱一個孩子嗎?”
石玥那清秀的五官頓時為之扭曲,仿佛被人貼身開了北海鯡魚罐頭。
但她既然答應了人家,總不能反悔。
片刻後,石玥癟著小臉,對韓行煙說道:“山主把我拉黑了,說過兩天等事情落定了再把我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