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武說道:“鬼知道鹿芷瑤怎麼想的,她的心思,天底下有誰能猜得到?據傳七百年前她歸隱時,咱們的國主大人比誰都驚訝,在金鹿廳哭了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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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韓武說著,又開始把長靴往書桌上搭,而這一次,韓穀明沒再攔他。
韓武說道:“我找了兩方作為印證,大概結論就是,國主大人應該是真的遭遇意外了。”
“怎麼說?”
韓武頓時承壓,嘴角溢出血來:“草,說個八卦你都聽不得了,還要我這聞者之首幹什麼?”
與此同時,遠在高天之上的茸城總督府,一道扭曲的身影突兀的出現在韓穀明的陋室中,兩隻沾滿泥濘的長靴不客氣地搭上書桌,泥點子直接就往桌上的菜碟上濺射而去。
“所以我認為並非運氣,或者說運氣好到這個地步,就必然不是運氣,而是特權了。但眾所周知,太虛天尊法眼之下眾生平等,天尊本身與大律法位格等同,而山主您在本地也的確流傳有金鹿廳巡察使的傳說,所以……”
“我最先去找的是王洛,然後觀察結論是這樣:他是貨真價實的靈山人,大概率就是尊主當年的小師弟,曆經天劫而未死,在新時代重生。”
韓穀明聽後,沉吟了許久,問道:“隻是如此嗎?”
“有話就說。”
韓穀明聞言,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抬起眼看向韓武。
“慎言!”韓穀明赫然動了真怒。
“總之,王洛出山,明顯咱們的國主大人也懵了。出於謹慎,她沒有本尊前來,而是借用了瑛瑛的身體與其接觸,而接觸之後,很可能出了些許意外。或許是大律法層麵有了什麼動蕩,也或許隻是她從王洛身上看到了什麼重要的線索。總之,原本應該一觸即走,現在她卻幹脆在茸城長期駐留下來。然後,畢竟這隻是瑛瑛的軀體,出於安全考慮,她便將莫雨也叫了過來。”
“但是,如果鹿芷瑤並不想將一切傳承給國主大人,為什麼還要……”
“……繼續說,無關的八卦就免了。”
然後這一切就都被一股無可抗拒的柔力給推了回來。
“慎尼瑪。”韓武直接啐了一口,“跟我這兒還裝什麼啊!這些話你自己難道沒想過?大律法也好,太虛幻境也好,理論上是眾生平等,但是個人就知道,鹿芷瑤根本不入眾生之列!她鎮守祝望的那五百年間,其餘四國始終對祝望抱有戒心,一直到她徹底隱退,換上當今國主,仙盟的根本格局才算穩定下來。為什麼啊?因為她修為天下第一嗎?是因為世間根本都沒人敢評她!”
韓武罵道:“你還要什麼?一開始我說要去探底的時候,你特麼不是還一副寧死不從的嘴臉嗎,怎麼現在食髓知味了?”
韓穀明默然不語。
韓武出了口氣,說道:“沒別的了,探王洛的底倒還好,他這個人性子非常坦誠,幾乎無話不說,而且也幾乎沒有遮掩。但另一邊,我可沒膽子靠近過去作訪談,畢竟……國主大人就算是囚居於瑛瑛體內,她也依然是當世最頂尖的化身宗師。靠得近了,她恐怕一眼就能看出,我是你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