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穀明也說道:“此事確有記錄於史料之中,十三年前金鹿祭時,國主大人也曾講給我們一眾屬臣。”
閆富學又說:“如今月央人的凝淵圖,給我的觀感就類似於史料中記載的子吾凝淵圖黴變!必定是其國內治理失序,有民怨積累所致。要說有多嚴重,至少對咱們祝望而言不算多嚴重。而要說不嚴重,月央是咱們拓荒行動的第一支援點,一旦出了什麼差錯,將直接威脅到茸城的安危。所以此事在我看來,總歸需要鄭重對待,或許可以派出使節團隊前往月央,說明相關情況,至少要補天君進一步確保,拓荒期間白鑰城的支援作用必須得到發揮!”
這番諫言,可說是理性而中肯,韓穀明聽後,緩緩點了點頭:“我會將相關情況轉告金鹿廳,由國主定奪。你在白鑰城采集的一手資料都留給我,我一道報給金鹿廳。”
閆富學於是又將一本小冊子一道放上書桌,便要轉身告退。
而臨行前,韓穀明又說道:“這次任務之後,你就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你天天念叨孫女的婚事,卻也沒怎麼正經陪過她。”
閆富學聞言一愣,而後嗬嗬笑道:“所以我這不是才想著給她找個好夫婿麼?”
韓穀明沉吟了下,手指在桌上一敲,於是一碟清香怡人的點心出現在桌麵上。
“這是前段時間內務府的人來訪時留下的點心,我個人不喜甜食,韓瑛也不大習慣悠城的口味,不如送給小瑩,當作禮物吧。”
閆富學笑道:“那就多謝總督大人了,這也算半個禦賜的寶貝,小瑩她肯定喜歡。”
之後,韓穀明也不再留他,而待閆富學走後,韓瑛便嗒一聲回歸書房,看著桌上的空碟,幽幽歎了口氣。
但也僅僅是片刻的歎息罷了,因為她很清楚,韓穀明絕不會無緣無故拿青果兒餅做禮物。
而韓穀明也沒有讓她失望。
“閆富學恐怕已經被汙染了。”韓穀明說話時,臉色已經陰沉地嚇人,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令人膽寒的煞氣。
韓瑛些許驚訝:“當真?!剛剛的對話過程我都在旁看著,並沒看出任何破綻啊!”
“所以問題的性質就更嚴重了。”韓穀明說道,“前麵的任務彙報,說辭、態度,結論,的確沒有任何破綻。但是最後提到孫女時,他說錯話了……他的孫女根本不叫小瑩。”
“啥!?”此時就連王洛都繃不住了,“前麵那麼複雜的情報都處理妥當了,最後卻記錯了自己孫女的名字?!就這還念叨著給孫女找夫婿呢?”
韓穀明沉聲道:“因為他孫女早在十年前就因他的失誤而意外去世了!他本人深受打擊,幾乎無法恢複正常,是我以黃粱迷夢,抹去了他的記憶,並為其構築了一道心理虛像,讓他自欺欺人的以為孫女還活著……但這類虛像精巧而脆弱,顯然禁不起荒毒的侵蝕。而沒有虛像存在,他恐怕根本記不起關於孫女的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