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盟百國之內,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會承認荒魔的口供,且不提他們天性狡猾陰毒,滿嘴謊言……就算他們不去刻意說謊,因為認知上的錯亂,也往往指鹿為馬,所以無論你審出來什麼,最多隻能是自己拿來姑且一聽,絕不可能作為證據去指控其他人。”
韓武嗤了一聲,說道:“所以我就說沒必要浪費時間活捉……”
說到後來,聲音中更夾雜了幾分不甘。
“老閆若是活著,也絕不樂意看到自己的屍體被荒魔這麼玷汙……”
王洛想了想:“那他應該也不介意我廢物利用?”
這個問題卻讓韓武有些遲疑不決。
最終卻是韓穀明拍了版:“放手做吧,現在能從荒魔身上提取線索的人隻有你了,其他的線索都可以先暫且放置,但至少要搞清楚他是如何實現偽裝的。”
於是王洛立刻與韓武一道,提著鳥籠走進書房正下方的一間狹小而四壁厚重的密室。
韓武打開鳥籠,放出閆富學,王洛便要上前以自己的方式提取信息,卻見老人的身體忽然抽搐了一陣,而後就睜開了眼。
“我,我是怎麼了……”
下一刻,看清了王洛的麵容後,閆富學立刻露出凝重神色:“王山主?你怎麼在這裏?!請速速轉告總督大人,穆雨晴已化荒!”
密室內一片沉默。
閆富學麵露焦急:“王山主!我知道此事匪夷所思,而且關乎重大!但我以性命擔保,穆雨晴已化荒無疑!我在白鑰凝淵台上被她瞬間製服,其所用的術法神通絕非仙盟手段!你若是能趕來救我,應該能在周圍找到她的化荒痕跡!”
王洛歎了口氣,回頭看向韓穀明:“韓總督,這個怎麼說?”
韓穀明沉默了很久,才以平淡的語氣說道:“有些時候,化荒之物會佯裝痊愈,騙取人類的信任,千多年來,這等卑劣的伎倆屢試不爽。即便明知化荒無藥可救,但總會有至親之人心存僥幸……不過如今看來,恐怕他也是黔驢技窮了,才會用出此計。”
閆富學聞言,頓時瞪大眼睛,而後不可思議地看向自己:“我,我已經化荒了?總督大人,你是說,我已經化荒了?!可是……不,我明白了,稍等我回憶一下化荒前的經曆……不,我現在的記憶並不可靠了,對吧?那麼,大人,為什麼還要留著我?”
韓穀明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大人,如果你是要問我還有什麼遺願,那我隻有一件事:請幫我照顧好我的孫女……”
話音剛落,一道雷光直接貫穿了他的頭顱,打斷了他所有的話語,金燦燦的火焰自創傷處向外蔓延,眼看就要飛速擴散。
但在雷火蔓延開之前,王洛已經一步上前,伸手按在貫穿處,將火苗直接按滅,而後一言不發地從殘軀中汲取起殘存的養分。
“王山主,抱歉……”韓穀明歎息著放下了手中雷劍,解釋道,“即便明知這些荒魔會借原身說一些攻心的話,剛剛我還是有按捺不住,閆富學一生最大的痛苦就是他的親人。所以,多謝你沒有讓他的犧牲白白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