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在奇跡般的救下韓穀明後,麵對手下的勸解,再冠冕堂皇的表示“身為領袖,率性而為是一門必修的藝術功課。”
如果是鹿芷瑤,如果是那個被她追逐了五百年,不,上千年的鹿芷瑤,就一定會這麼做。
所以……
而腦海中,忽然清晰起來的尊主的身影,更是讓她在刹那間仿佛打破了一層厚重的桎梏。
“小鹿兒,動手。”
好……這可是你說的!
於是,本應洞穿額心的手指,在最後一刻收斂了鋒芒,取而代之的則是一道溫和的真元,緩緩渡入韓穀明的體內。
老人驚訝地瞪大眼,繼而甚至生出驚怒,他想要站起身阻止,卻已經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
“國主大人,你……”
鹿悠悠居高臨下地說道:“韓穀明,你應當知道,我最擅長的仙法便是治療。自定荒之戰,我就跟在尊主身旁,救下了不計其數的定荒先驅。許多猛毒絕症,可令無數仙家大能束手無策,卻難不住我。”
韓穀明愕然無語。
關於國主的傳說,他當然知道,每一個熟知定荒史的人都知道。早在千年之前,鹿悠悠的修為還很稚嫩的時候,就已經憑借吉祥靈鹿的種族天賦,成了當時赫赫有名的救命神醫。不過隨著大戰結束,鹿悠悠就很少有機會施展醫術,成為國主後,她的醫術更是幾乎停留於傳說中。
隻在每年金鹿祭上,她會親自施法,治愈一批沉屙纏身的病人,手段確實妙不可言,但仔細想來,卻也未必能高明得過千年之前那批繼承過舊世道統的定荒元勳。更何況千年前的她也遠沒有今日的修為。
那麼,千年前,鹿悠悠究竟是憑借什麼,在一眾驚才絕豔的元勳中贏得自己的席位?
“我,可以治愈荒蕪。”
伴隨這句顛覆常識的話語,鹿悠悠指尖處的真元頃刻間膨脹萬倍,宛如奔湧的大河、大海,以蠻不講理的方式衝入韓穀明體內,令堂堂元嬰真人,如洪水中的孤葉一般渺小。
而這,已經絕非‘韓瑛’能夠使用的手段。
麵前之人,雖然是依憑了韓瑛之身,卻赫然是在動用國主之權能!
是的,在鹿悠悠決定放下一切理性計較,而任意妄為的那一刻向她封閉了權能的玉座,便重新擁抱了她。
一切都仿佛順理成章,一切又都如此的不可思議。
鹿悠悠酣暢淋漓地馭使著這份久違的力量,思緒則如銀河瀉地,靈光閃耀。
一些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在這一刻自然而然的迎來了答案。
為何五百年的兢兢業業,卻換不來玉座的完全認可?為何與王洛的一次見麵,一次妄念,她就被困在韓瑛體內?
為何那個本該取她而代之的化身,卻莫名的放棄了自身職責,寧可在建木旁長眠,令玉座空懸!
因為對於留下玉座,留下整套規則的人來說,過分的克製與理性,從來不是君王之德。
因為歸隱的尊主鹿芷瑤,一直在等待著自己最珍視的繼承人,能夠真正意義的任性妄為!
這一刻,鹿悠悠宛如脫胎換骨,破繭成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