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洛說道:“那就努力去適應吧,拓荒在即,和平喧鬧的市井生活,已經注定一去不返了。而比起被人當做棋子卷上棋盤,不如自己來當棋手。哪怕注定脫離不了棋盤,當個高級棋子也好過作炮灰卒。和平時代的人才有資格追求安逸平凡,戰亂時候,唯有向上攀爬才是最安全的。”
這番話聽得石玥心頭好不沉重:“山主大人,你這話,聽起來像是在說,這次拓荒不會很順利……?”
“嚴格來說,仙盟曆次拓荒,基本沒有一帆風順的,月央白鑰城那種慘案姑且不論,幾次勝利拓荒,過程其實也都磕磕絆絆。如今茸城甚至還沒正式啟程西向,總督府就被人炸平了小半,你怎麼會覺得拓荒能順利的?”
石玥怔怔道:“但是先前所有人都以為,有國主大人庇佑,祝望的拓荒注定一帆風順,茸城也會享受到數之不盡的拓荒福利,就連波瀾莊也是貪圖地價上漲的預期,才……”
王洛笑道:“那你剛剛也看到鹿悠悠的本尊了,她看起來有那麼可靠嗎?”
石玥下意識答道:“但她真的好美!”
“你的第一個‘但’字,就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而就在此時,仿佛正是為了印證王洛的話,從地下二層蹬蹬跑來一個幾乎全身赤裸,身上塗滿了傷藥,還掛著靈池水的年輕戰士。
呂天晴一臉興奮地喊道:“鹿國主在發表全國講話!太虛幻境和茸城上空都能看到!”
身後則是一個氣惱的女子聲音:“呂天晴你給老夫穿好衣服再出去丟人現眼!”
呂天晴下意識說道:“我又不似將軍你那般有走光風險……”
宛如太虛繪卷裏活動複刻一般的對話,自然引導向同樣的結果。
然而此時,卻沒人會在意呂天晴的腦袋要爆成幾瓣了。
鹿悠悠的官方公告,終於來了,而且來得好快,比所有人預期還要快!
從她離開茸城回歸玉座,到現身太虛發表講話,怕是連二十分鍾都不到。而此前由於她非常強勢的請天尊封鎖了幻境輿論,所以茸城之亂也還沒有廣泛傳播。別說是別有用心的人發動謠言攪渾水,甚至一些遲鈍木訥的茸城本地人,都要上街去找大爺大媽打聽昨晚和今早究竟發生了什麼。
而就是在這個時候,來自祝望金鹿廳的官方定論,已經轟然落下。
鹿悠悠說要爭分奪秒,便真的爭分奪秒。她沒有讓任何人為自己草擬講話稿,沒有招呼任何金鹿廳的錄事在旁輔助,甚至沒有知會最心腹的內務府總管莫雨……她獨自一人,於玉座之上啟用大權,將自己的聲音傳遍祝望,再傳遍天之右的五州大地。
太虛幻境中每一個來自祝望的行者,都在這一刻感到心頭悸動,一種難以言喻的衝動驅使著他們仰頭望天。
而千萬條太陰河,千萬處不同的風景,此時都擁有了同樣的天空。
名為鹿悠悠的天空。
這位仙盟之首,宛如遮天蔽日的仙尊,將自己的身影伴隨煌煌仙光,印入了所有太虛行者的元神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