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九王府外院還能聽到婦人幽怨的啼哭聲。
這哭的人不是別人,而是柳姨娘。
“老爺,咱們什麼時候才能回雲府,我實在受不了了!”
柴房內,柳姨娘拚命敲打房門,始終都睜不開反鎖在外麵的鐵鏈。
管家為了防止他們兩人逃跑,專門從犄角旮瘩裏找了拴狗的鏈子將他們鎖在裏麵。
柴房髒兮兮的不說,他們吃的晚膳全是廚房送過來的剩菜剩飯,聞著一股餿味,柳姨娘金尊玉貴久了,哪裏吃得下去。
如今她整個人餓得胃痛,腦海裏想到九王爺那冷酷無情的嘴臉,心下越發後悔。
“老爺,若是再待下去,隻怕妾身就要死在這裏,死在雲箏這個賤人的嗟磨之下。”
她無力地跪倒在地,哀求地看著雲海南。
雲海南最看不得她這副嬌弱的模樣,哪怕身體酸澀得厲害,也爬起來將她扶到一旁,安慰道:“咱們隻要等錦瑟帶著銀子過來,我們就能走了,別怕別怕,雲箏這丫頭心狠,但也不至於治我們死地,我可是她的親爹!”
“最好她能真的放過我們。”
提起雲箏,柳姨娘渾身都在抖。
現在她哪裏還敢惹雲箏,隻想著等救贖的銀子過來,她就能回到雲府吃香的喝辣的,恨不得雲箏一輩子都不歸寧回家。
很快,天一亮,雲海南就從兜裏拿出私藏的五十兩銀票,送到了過來開門的侍衛手裏,“這位大哥,麻煩通融一下,早點去請我女兒錦瑟過來,我實在撐不住了。”
侍衛拿了銀票,隻說了句你等著,如實地交到了顧屹寒的手裏。
“他們能知難而退也算是有自知之明,但箏兒所受的苦,豈是他們一天就能抵消的?”
想到昨晚少女鮮少流露出來的悲傷,顧屹寒心裏無端地生出一股燥熱之火。
“既然他們想早點走,本王偏不讓他們如願,你們速去通知雲錦瑟送銀子過來,到時候放不放人,本王還要再定奪。”
畢竟再過會兒雲箏就要進宮給太子看病了。
他一個人悶在府裏,總得給自己找點樂趣。
“是!”
侍衛退下後,雲箏才從梳洗房出來。
趁著用早膳的時間,顧屹寒特意交代道:“昨晚你說要盤算那塊荒地,本王細細想了一下,那原本是本王的封地,但後麵被父皇分給了六哥,你若是想要,本王寫封書信過去,他定然會租賃與你。”
“很好。”
雲箏一大早得到這樣的消息,心裏十分舒暢。
連著給顧屹寒喂飯的時候,都哼著歌,音調調皮地拐彎了好幾個彎,聽得顧屹寒也偷笑。
他雖然常年征戰,但也通宵樂理,自然能聽得出來雲箏唱得跑調了。
但他覺得十分可愛。
連她跑調也覺得悅耳。
“我知道我唱歌不好聽,但是你不能偷偷取笑我。”
雲箏不悅地瞪他。
“不,本王一介粗人,不懂樂理,隻覺得你唱的好聽,雖然調子有些怪異。”
顧屹寒意味深長地笑,心甘情願地捧著她。
雲箏當真以為他不懂,立刻笑著解釋道:“這是我故鄉流傳的歌,你覺得好聽的話,我還可以唱其他的歌給你聽。”
這麼多年過去,她身邊的朋友都覺得她唱歌難聽,但她偏偏喜歡。
沒想到穿越過來後,顧屹寒居然能成為第一個欣賞她唱歌的人。
這實屬罕見。
她當然樂意和他分享這些小小的愛好。
“好,本王喜歡聽這些。”
顧屹寒巴不得她能多唱點呢!
於是,一頓飯吃完,屋內高高低低地響起不同的曲調聲。
雲香在隔間捂著耳朵,察覺到裏麵兩人嬉笑的聲音,頗為無奈地送上祝福。
看來,是她多慮了,明明王爺很會哄女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