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要回到原處,繼續獨守狼巢虎穴,驀地裏眼前人影閃動,隻見巷口一角出人意料地走出一個齊耳碎發,楊柳細腰,身穿淺藍色夏季校服,正盈足奔跑的熟悉身影,林瑞瞥眼間,頓感驚喜交集,天使終於光臨地球了,大家快來圍觀啊,隻見那熟人今天看起來很是優雅,優雅得甚至還有些銷魂。
古之有:“雲想衣裳花想容,行動好比風扶柳。”的美言來形喻美女,眼前那人雖衣飾無華,削肩體細,但從上而下觀望,依然可以一目攬盡他那翩若輕雲,行如流水的奔跑動作。
碎步,晃腰,下擺,遮臉,盈足,一氣嗬成,仙子展舞亦不過如此。
場上數人全都怔住,唯有某男子亢奮莫名,他誇張地張開兩手道:“秦小卿,我等你很久了,快點過來撫慰撫慰你林哥哥被太陽公公曬得滾熱的心靈吧。”這話說的很不知廉恥,果不其然地招致某些不明真相群眾紛紛拉長臉,依稀還能聞出幾縷痛心疾首的聲音:“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與此同時,某位少年嘴角勾出一個月牙般的弧度,陰陰地道:“大林子,你這得有多欲求不滿啊,你需要我來怎麼撫慰你呢?”腳下開始蠢蠢欲動。
林瑞笑得很和善,忙收回兩手,挺直腰杆道:“哎呀,我說小卿,今天天氣那麼熱,我的心靈又那麼地滾燙,我們不如找個沒人的地方再運動好不好?”兩腳跟著蠢蠢欲動。
“需要了,來一下就好,過來吧。”某人招了招手,笑的很惡毒!
“啊,小卿,你看你林哥哥今天身體不好,還是下次吧,下次一定會滿足你好吧?”
“林瑞,你要死了,有種你別跑!”
“啊,小卿別那麼想不開啊,都說林哥哥滿足你了。”
……
……
杭州的初夏也是個細雨綿綿的季節,晴雨交替,乍喜還愁,宛若以上兩位童稚未脫的少年心情一樣,變化的很有節湊。
至於兩人的關係從何說起,那還得將故事的時間轉播回三年前。
一日鈴聲大作,一位人老心不老的夫子往某個門角頤氣指道:“林瑞,你給我坐到前麵來!”
隨後,揣著莫名憂傷感的林瑞,便與一位用任何語言來形容都顯得蒼白無力的奇葩栓在一起,尤其那奇葩向他恨恨吼出一句,那憂傷感來得更為深沉幾分。
“林瑞,誰是美女了,我是男的!”某人當年如是招呼。
帥哥有帥哥的尊嚴,即便生為奇葩,也不能讓人誤認為自己是女孩,尤其是美女,這是秦小卿鍥而不舍的堅持,從未擯棄過。相識之後林瑞對此十分嗤之以鼻,帥哥是何等讓人高山景仰的稱謂,怎能輪到一個未發育完全的“爛尾”工程來欺世盜名,隻是精神可嘉,值得點個讚。
很顯然,人際是需要互動的,意識形態在一定條件下也能求同存異,既然已毫無懸念地湊合到一塊,即使再深惡痛絕,也得想方設法地摒棄敵我偏見,轉而發展良好的邦國互惠關係。
為何是互惠,而不是情誼?除了兩人在認知方麵不能相融到一起外,另一點可以引用一句林瑞時常掛在嘴邊的話解釋:“誰叫你長得如此多嬌,引得無數瞎子競折腰。”從這句話中不難看出,鑒於秦小卿那身頗具標新立異的外在原因,與其說是同窗好友,不如說林瑞更傾向於將秦小卿視為可愚弄大眾眼球的“花瓶”,比如兩人以相撲狀態招搖過市的時候,很能亮瞎人的眼球。
不過林瑞卻未發現,一花傾城兩相歡,既為互利,自然而然秦小卿在某種程度上也一直將他視作了所謂的“花盆”,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同樣可以用一句話來概括:“本帥已花落名家,各位看官們就不用來鬆土了。”
於是揣著不同心思的兩人,在偶然的情形下相識,於相互需要的心機下交往,轉眼間便走過了三年歲月。雖然兩人的性格各不相同,但所懷的目的是一樣的,所以經過一段時日的相處,還是慢慢適應到一塊,至少在課餘飯後,秦小卿還是很喜歡聽林瑞這個話夾子,談談人生啊理想什麼的,其實所謂的人生和理想,涉及得最多的是怎麼泡美女。
可惜兩人嘴皮子倒磨多了,情場中卻無一人能夠得享其成,擁美入懷,以致釀有太多的騒動情緒無法得以宣泄,隻能折衷地采用兩禽相悅的方式以抒發泛濫成災的少年情懷。
轉首這一年,夏季如昨,木棉依舊,陽光穿過老樹的枝杈,灑在兩個嬉鬧追逐的少年身上,一半的陽光照耀,一半的清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