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昏迷時血液流通是常人的兩倍。”
長春館館主的話在楚河耳邊縈繞,他似是想到什麼一樣在暈過去的最後一刻控製著體內的血液按照某種特定路線開始運行。
黑夜持續的時間很長,長到楚河都忘了自己在哪。
冷,黑……
楚河感覺自己應該是被無數隻手拉進了地獄,他啞著嗓子,發出低沉的呻吟,那是對生的渴望。
不要死在這裏,千萬不要死在這裏。
耳膜鼓脹的發疼,隨後又有無數的水全部湧進來。
楚河終於還是沉了下去,沒有任何的東西能讓他抓住,也沒有任何的空氣讓他呼吸。
過往從心底浮起,楚河耳邊有個聲音一直在告訴他。
“喝水,當你沉下去的時候你一定要大口喝水!”
楚河記得這聲音,那是他學遊泳的第一課。
教練一遍又一遍地講,楚河也就這麼記住了。
幾大口水喝進來倒是讓他脫離了昏迷,靠著半醒的意識楚河從水裏遊了回來,他用手扣在石壁的縫隙上,像是把自己的命交給懸崖上的一株孤草。
他隻是半睡著,睡著就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推開了,睡著就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放了進來。
趙三是飛揚城一個普普通通的更夫。
他和往常一樣手上提著個竹棒子回到家。
“娘,我回來了。”
“咳咳咳……知道了三兒,你趕緊睡吧。”屋子裏老婦人咳嗽幾聲答應著。
“沒事,咱家是不是沒水了?我去打點。”
交待兩句趙三擔著木擔就來到長春館附近,這地方原先有一大戶人家後來被仇人一把火燒了個幹淨,唯獨剩下這口井。
說起這也是巧,這大戶人家沒一個好東西,獨獨被一把火燒死後留下的井幫了不少人。
附近的人洗衣做飯都靠著這口井。
隻是今天有些怪,趙三還沒靠近就遠遠地看到一塊黑乎乎的東西壓在井口。
雖然現在是五更的時候,但還是看不真切。
“這誰放了一塊石頭?”
趙三走近一看這才看清楚黑乎乎的是什麼東西。
“不讓用了?不應該啊。”趙三放下擔子。
這口井用了這麼多年都沒事,怎麼可能這幾天就不讓用了。
反正左右沒人,趙三也不多想,伸手就開始推那石塊。
“真重啊。”
趙三用出吃奶的勁才把石塊推動了一點點,這也虧得他體力好,換別人還真推不動。
“誰這麼缺德?”
嘴上一邊罵一邊用力,終於趙三總算是把這石塊推了下來。
砰!
石塊沉悶的一聲砸在地麵,張三也趕緊在木桶上綁好繩子放到井裏去。
可等到他感覺裝滿水想往上拉的時候又發現了問題。
拉不動?
“怪事,今天真是怪事。”趙三也不覺得害怕,隻是覺得有些奇怪。
“三哥,你還不回家?”
趙三回頭一看是和自己一同打更的老趙。
“老趙,快來幫我一把。”
招呼一聲,兩個大男人開始拽著麻繩往上拉。
上來了,木桶馬上就要被拉上來了。
在不解的目光下,兩個大男人逐漸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這好像不是你的桶吧?”
“好像不是。”
趙三顫著牙,這肯定不是啊,誰家的木桶長的和人一樣。
“那這死了麼?”
“應該是活不了了吧。”
趙三想到剛才的那塊大石頭,難怪會被蓋上,這是拋屍啊!
就在兩個大男人不知所措的時候。
木桶上那趴著的人影動了一下。
還活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