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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武城。

武城聽到這裏,可能是動情至深,又幹嚎了幾聲,說道,“她們是閨蜜。”

“可是,在19:25-20:00期間,都沒有任何人出入16樓啊。監控上沒有任何出入信息,所以,真的排除了他殺的可能嗎?!”

武城隻是啜泣。

有人敲響了審訊室的門,隨即進來一個女警察,湊近年紀大的警官耳邊說了些什麼,警官立刻看向武城,又點點頭,說“我知道了。”

蘇玲琳體驗到與武城之間某種該死的連接——在武城拿起筆的那一刻,這種感情更加強烈了,就像是被巨大的光照耀著,就像是掉進了烈火和油鍋中,全身心地都被占據。

是某種關於思想的湧動。

暗潮洶湧、蓄勢待發的表達欲。

看不出警察是否相信武城,年紀大一些的警官故作困惑地說道,“哎呀,不好辦了,關鍵是你自己寫的臥室凶手,這等於是自首。我也很為難啊。這樣,你把整個過程再寫一遍,這回我們不打擾你,你慢慢寫,寫好後,簽個名字。”

“好。”

蘇玲琳已經完全投入。

“我叫武城……”蘇玲琳想到,這一回她一定要不動聲色地提示那些人。

半個小時後,武城離開警察局。

蘇玲琳的視線也隨之改變。

現在一切很明朗了,武城——一個巧舌如簧、準備繼承她全部財產的海王下頭男,就在她身邊,如影隨形。

《論最恨的人是最親近的人》

《論最恨的人卻如影隨形》

這種苦痛比單純的仇恨要暴擊一萬倍。

如果跨越這道苦難的枷鎖,蘇玲琳在想,上帝關上一扇門,就會打開一扇窗,是她沒注意那扇窗的位置,還是這次公義缺席呢?

公義總不至於缺席。

蘇玲琳轉念一想,剛才她留下的信息,或許警察會看到吧?

於是開始寫道——

“我叫武城……”(第1行)

“殺人的事,並不存在……”(第2行)

“了,我以為她還沒回家……”(第3行)

“她是一個從小失去父母的孩子……”(第4行)

“我在當天……”(第5行)

“是偶然間認識的,不存在深交……”(第6行)

“渣滓被掏出來,水管就……”(第7行)

“男人的力氣大,所以我才……”(第8行)

→藏頭的文章,豎著讀是:

連起來是,我殺了她 我是渣男。

多明顯呢!

蘇玲琳還沉浸在是不是能夠讓警察發現她留的信息。

期待武城走的慢一點,再慢一點。

有可能,沒出門呢,警察就會叫住武城:等等,你還不能走。

但是,武城安全的出了門。

蘇玲琳覺得她的淚水好像在眼睛裏打轉,但她根本沒有臉,沒有淚水可流。

沒事兒,別放棄啊。

也許警察剛剛拿起那張紙,還沒看完呢。

警察又不趕時間,怎麼可能看那麼快呢!

足足有8行文字呢!

一定還沒看完,警察身經百戰,什麼套路和詭計沒見過,這點藏頭詩的橋段,警察不可能沒法發現的,蘇玲琳決定相信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