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清歡不要被擺成某種姿勢,她要表達女人該有的狀態!
獨立的,灑脫的。
自信,自在。
女人不是某種暗示的工具。
女人不是!
女人不是討好父權社會審美的產物。
女人不是!
女人不需要扭曲形象迎合世界。
不需要!
就在喻清歡隨意地麵對鏡頭,不再刻意偽裝,這一切真實地像麵對著震顫的世界,她說,“這就是我,我就是我。”
不是誰的女兒,不是誰的妻子,不是誰的母親,不是誰的下屬或上司,不是哪個妖嬈的女人,不是讓人浮想聯翩的對象。
女人啊,就是她自己。
千萬別以為,犧牲就是女人。
也別認為,賢惠是女人。
喻清歡不是標簽,也不想被貼上標簽。
對著冰冷的鏡頭,喻清歡忽然意識到,她不怕,不怕未知的領域,不怕素昧平生的觀察者。
鏡頭後的人是誰,她以什麼心態看喻清歡,都不是喻清歡的人生重點。
表達,並自信。
不必被告知,她要自己領悟。
“台詞!”副導演給了口令,喻清歡,微微頷首後,冷靜抬起頭,對著鏡頭說道,“別告訴我怎麼做,你隻須相信我。”
“Cut,OK!”副導演的聲音也明顯的興奮,這尼瑪遇到了天才麼。
一條過了呀!今天他是真興奮,已經受夠了經前綜合征的路導的噪音襲擊,真想快點收工。
導演都知道,鏡頭有自己的選擇。
攝像頭喜歡誰,她就會被拍的很美。
喻清歡是攝像頭喜歡的人。
她熠熠生輝的眼神,自信的模樣,讓人相信,世上的女人沒有悲傷。
不背著大包裹,也不抱著好幾個孩子。
也不是世界人眼中溫柔的模樣。
女人,就是女人的眼中,她本來的模樣。
她認為自己是誰,是什麼樣子。
“硬照再來幾張。”攝影師興奮地哢嚓按快門。
剛才那一句話,氛圍感和傳達的信息,實際上很強大。
強大到整個攝影棚內寂靜四起。
明明是一句很平常的話,喻清歡的口中說出來,就像是開啟了一個時代。
女人,不再是綠葉映襯紅花的紅花,而是讓一切綠葉和裝飾黯然失色的唯一一朵入眼的紅花。
這怎麼可能!
她竟然做到了……?!
不是完美的展現了台詞,是完美的詮釋了某種路導早就想表達的觀念。
幾乎完美,就隻差一點點。
路導不得不在自己被震住的眼神中承認,喻清歡有兩下子。過了一小會兒,才反應過來,剛才喻清歡反抗了她。
而且,還贏了她。
“Cut!都給我停!什麼玩意兒!”
周圍的人驚詫地看著第一次這麼驚慌失措的導演。
“好厲害!”有人竊竊私語,喻清歡沒有名氣,不過是一個新人,怎麼這麼強,表演的很自然。
路導心底本來很堅硬的某種東西,像被那句話轟然擊碎。
“再來一次,這回喻小姐,你隨意說幾句,攝影師好拍硬照。”副導演激動地說道。
“好的。”喻清歡感覺自在多了,“我可以換那一套不這麼露的衣服嗎?有一套我想穿的衣服。”
喻清歡早就看上了這件剛柔並濟的衣服,既有男性的陽剛之氣,又洋溢著女性的柔媚,同時在兩種元素的疊加中尋求平衡。
這件衣服似乎在問女人一個問題:
你認為你是誰?
你認為女人是什麼?
是奉獻一生的妻子、母親、女兒?
還是走自己的路,隻是快活的人?
是可以像男人一樣剛強、有野心、上進而不屈不撓的英雄?
還是尋求庇護,將撒嬌當做利器,將柔弱當做避難所的孩子?
抑或是,可以隨意變幻角色的變色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