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這就是我們這裏最貴的花了。”一位年輕的女服務生模樣的店員如數家珍地說道,“您的氣質嫻靜端莊,落落大方,這些都挺適合您。”

竟然還有點押韻。

喻清歡看著花瓣淡雅素靜的顏色,心想銷售人員說的話簡直沒法聽,但用在那個場合的話,這些花正好。

(語音播報)支付寶到賬2197元。

門叮鈴一聲關上,喻清歡已走出很遠。

花店的店長滿意的看著服務生,“喂,你很棒,這種顏色的花都賣出去了,那人是去掃墓嗎?”

“看著不像,穿的那麼鮮豔。”

穿的鮮豔的喻清歡帶著蘇玲琳的靈魂,站在蘇玲琳的墓碑前,喃喃自語,“李淩天可真有錢,一個墓地,弄的這麼豪華。”

2197元的鮮花靜靜地躺在石頭上。

一絲風也沒有。

喻清歡來之前都想好了。

她這一生,從來沒為自己買過一束花。

都是別人送的。

這一次,她要為自己營造一次浪漫。

喻清歡本以為會在蕭瑟的風中,撥弄淩亂的頭發,對她的墓碑說些寂寥的話。這個畫麵想起來就肅然而惆悵,寂然而陰鬱,不同凡響。

現實是,在正午太陽最大的時候來到了墓地,被曬得所有毛孔都張開了,汗水順著臉頰拚命地往下淌,沒有空調,也沒有風,隻有暴曬……

被太陽的熱氣熏了個外焦裏嫩。

喻清歡隻站了不到五分鍾,頭頂都要燙的可以煮雞蛋了……

放下了那束花,毫無遺憾地打了退堂鼓。

在門口約了一輛出租車,離開了墓地。

坐進冷氣空調出租車時,別提多舒服暢快了。

憑吊什麼啊,心裏隻有正午的熱氣。

蘇玲琳死在炎熱的季節。

雲朵都沒有為其默哀。

隻有灼熱,沒有情調,也不像電影裏演的那樣。

這裏比爸媽的墓地還要美麗,周圍風景如畫,隻是路還沒有修好。

有山有水,卻無一人。

李淩天還真是費了心思。

這個男人,不聲不響的,竟在一些注意不到的地方上下功夫。

前方出租車猛然扭了一下,司機驚恐道,“我的天!”

標準話夾生的口音充分表達了驚奇,疾馳而過的黑色豪車帶起一絲熱風和沙塵,車輛相遇沒有剮蹭,喻清歡也並未著意。

局部營造的昏黃色空氣裏,一道暗淡的目光悄然遠去。

喻清歡乘坐的出租車開的起勁兒,發動機嗡嗡的,但那輛黑色的豪車卻在原地停住了……

或許累了,喻清歡在出租車裏睡著了,醒來時一陣發懵。

還好,司機很認真負責,將她送到了導航顯示的地點。

“女士,車子進不去了,你要不下車走一段吧。”司機叫醒了喻清歡,並成功卸客。

竟然住在這種地方……

出租車都拐不進去的小巷子,還真以為到了蘇杭弄堂裏。

“這地方還不拆遷嗎?”喻清歡按圖索驥來到了一個小巷子裏,她在猶豫進去還是不進去時,黎星落被個小萌娃拉著,從裏麵跑了出來。

“啊,對不起,姐姐。”萌娃利落地從地上爬起來後,扯了扯喻清歡的褲腿,將手上的泥蹭掉了。

是孩子主動撞到她的。

“你這孩子!淘氣。”黎星落點頭道歉,並從包裏拿出一片獨立包裝的濕巾。

喻清歡不解地看著身穿Gucci套裝的黎星落,從這裏走出來的那一刻,高檔套裝的仙女就像是被從別的時尚雜誌剪切過來粘貼上的。

說明來意後,喻清歡便被邀請一起去月子中心、旁邊的一家超好吃的日料店。

月子中心裏住著萌娃生了二胎的媽媽,是黎星落的姐姐。

喻清歡又吃不了飯,不想去。

原本打算救濟黎星落的想法,此刻變得有些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