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王後她,王後她…在嬌棠殿 自縊了…”婢女柳葉急匆匆走來。
柳妃手中玉勺“啪嗒”一聲落地,淚水不受控製的湧出,嘴角卻還強撐著弧度。
她抖著手將手裏的桃花羹放下。
“這不是早就預料到的嗎?慌什麼,柳葉,柳枝,快,隨本宮去……”
“對了劉媽媽,把小公主抱過來,本宮去送姐姐一程,也……”柳妃拭淚“也讓霄兒送送她母後……”
“是。”
柳葉,柳枝強忍著淚扶著柳妃。
永華台,嬌棠殿。
殿外海棠花徹夜未眠,一夜之間永華台仿佛空了。
西秦王抱著公主,坐在榻邊看著榻上麵色發白,已經沒了生息的人兒。
他還記得昨日他才許諾與她,帶她去新建的行宮看看,等到天再熱些就帶著她,小公主和柳妃一起去停留幾日。
他隻是因邊關又告急同楚將軍商議了一個時辰,怎麼就和她天人兩隔了呢?
他不明白。
“玥兒,寡人…寡人……我知錯了,你別鬧了好不好…我答應你給他修個陵墓,給他入祠堂好不好,玥兒,你理理我… ”
注定是無人回應,柳妃也隻是愣怔著看著榻上仿佛睡著了似的人,心中百感交集卻唯有悲憤最為深刻。
晟曆802年,春,西秦王後林周氏薨逝。
王後賢良淑德,純善端莊,逝後特追封為西秦惠文王後。生前誕下公主霄,公主霄後繼於林柳氏膝下。
惠文王後為西秦與南燕兩國友好建交做出卓越貢獻,一生勤政後宮,勤儉節約……
“王上。請王上過目…”太史令將竹卷承上,由西秦王過目。
按西秦律法本不該如此。
西秦王打開竹卷,仔細看著,眉頭始終皺著。
“這,上麵怎麼沒有寡人玥兒的名字?”西秦王抓著竹卷問。
太史令沒有抬頭隻是一拜回道“:回王上,惠文王後乃女輩,雖生平功績加身,但按例不該……”
西秦王不耐煩的將竹卷甩在太史令身上“:寡人不聽你狡辯,寡人就是讓你把寡人的惠文王後的名字記下,你可聽得懂人話?”
西秦王冷冷睨了太史令一眼。
“王上……”太史令還要說些什麼。
“給寡人閉嘴。寡人就要開創這個先河,寡人不隻要你在這史書上記下寡人王後的氏名,還要你們記下以後所有有功績的女子的氏名,你不記,寡人也不必留你,自有願意記的人來記。”
西秦王甩袖去了後殿。
太史令待腳步聲遠去才抬起頭,擦去臉上冷汗。
他將竹卷拾起看了一眼歎氣。
西秦王拿竹卷砸他的時候根本沒用力,但語氣中的殺意卻很濃,他還沒有老糊塗到以為這個剛上任不久的新王是個良善的君主。
“太史令也是老糊塗了?王上他要改你就順著他呀,閣下可別忘了去年中秋七日的修整。”
“灑家還以為閣下當時是真下定決心了,這幾日看得咱家都有些動搖了,以為閣下當時隻是權宜之計,更別說英武王上是怎麼了。”李公公說道。
太史令又開始抹汗“小官這不是良心不安嗎?先父臨終前叮囑過,小官也不想違背先父囑托。”
“唉,那也總比家族根基從你這裏就斷了強,令尊也是沒遇過這陣仗不是,你回去好生考慮一番。再說,這西秦國到底是誰的西秦國,你何必為了那一點小事斷送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