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辭把玩著寬大的袖子,不禁感歎:太慘了!剛過來就挨了一頓打不說,現在更是連溫飽問題都解決不了。
“懿妃妹妹!”
一聲溫柔沉穩的女聲入耳。
蘇月辭立即爬起來,坐好。兩眼放光,伸長了脖子探頭看。終於有人想起她了。
來人身穿華服,梳著雲髻,頭上一對金步搖輕輕晃動,翡翠耳環更顯高貴。她抬步輕移到蘇月辭麵前,溫聲道:“妹妹可還習慣?”
蘇月辭點點頭,“還好。”但其實她很想問一句你們這裏是鬧饑荒了嗎?一杯水都不帶給的。
“那便好。”那人盯了好一會穩坐在椅子上的蘇月辭,隨之,拿起錦帕拭了拭唇角,輕咳一聲,道:“本宮是惠妃。”她聽聞衝喜的妃子已經到了,便秉著好奇過來看看。
蘇月辭對著她禮貌微笑。是惠妃,所以呢?
蘇月辭這才意識到什麼,立即起身,給惠妃行了個禮,“惠妃姐姐好。”所以她該行禮問安了。
惠妃擺擺手,示意蘇月辭起身。蘇月辭就這樣與惠妃幹瞪眼,她實在不知道現下是該坐著,還是陪惠妃站著。
惠妃被蘇月辭盯得不明所以,這拿來衝喜的妃子莫不是不太正常?呆頭呆腦的。
惠妃開口,“坐啊!”
蘇月辭連忙應道,“哦哦,好。”有點尷尬,慢慢吞吞的坐了下去。
惠妃無言片刻。確實不太正常。
“妹妹還沒用早膳吧?不妨去我長樂宮,一同享用。”惠妃誠摯的邀請。孟皇後費盡心血將人召進宮,又放任不管。她瞧著這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屬實可憐,神情也不太正常,憐憫之意便油然而生。
孟皇後在後宮叱吒風雲,打壓他們多年,要不是自己不爭不搶,怕也活不到今天。惠妃原也有個女兒,叫茹姬,隻是後來不幸夭折。她瞧著眼前毓秀鍾靈的蘇月辭,不禁傷感,若茹姬還在,也該這般大了。
蘇月辭一聽,眼睛都直了,“可以嗎?”頓了頓又道:“會不會打擾惠妃姐姐?”
惠妃笑著道:“妹妹多慮了,那便過去吧。”
惠妃宮裏的早膳真豐盛!什麼玉麵葫蘆、芸豆卷、釀冬菇盒、五香鱈魚、梅花水晶包應有盡有。
蘇月辭咽了咽口水,看著惠妃,“那妹妹就不客氣啦!”胃早已在叫囂了。
惠妃將蘇月辭權當女兒看,不自覺露出寵溺,“快吃吧。”
早膳剛用到一半,一個小宮女便慌慌忙忙跑進來,“娘娘,不好了。於昭儀她,她自縊了!”
“什麼?她昨兒還和本宮說肚子裏的孩子踢的她徹夜難眠。今天怎麼就……?”惠妃一下子精神緊繃起來,“這也太突然了。”
於昭儀是專寵,且已有八個月的身孕,皇上在臥病不起之前,就曾親筆下旨,後宮嬪妃不得為難於昭儀,不得蓄意陷害。違者,誅九族。
這道懿旨一下,連執掌鳳印的孟皇後都不敢輕舉妄動。於昭儀這幾個月也都在安心養胎,不問世事。可這好端端的怎麼就自縊了?
真是奇怪。
蘇月辭瞳孔放大,震驚又害怕,吃了一半的水晶包也掉到了地上。她連宮鬥的入場券都沒拿到,這就出人命了?還是一屍兩命。
惠妃命人把膳食撤下去,“先別吃了。”看著蘇月辭鼓起的半邊臉頰,“你陪我去一趟甘露殿。”
蘇月辭囫圇嚼了幾口,艱難的咽了下去,道:“我也要去嗎?”那樣的場麵想想就夠驚悚了,若不慎看上一眼,她都能嚇得再分裂出一個自己來。
“這可是大事!你跟著還能省些麻煩。”惠妃說著就拉起蘇月辭出了長樂宮。於昭儀出了這樣的事,皇上又病著,後宮必然大亂。她瞧著蘇月辭愣頭愣腦,指不定被人利用了去。
蘇月辭一路上給自己壯膽:沒事沒事,自己過去的時候已經收屍的差不多了,應該不會直擊第一案發現場。
兩人還未到甘露殿,便瞧見裝扮甚是奢華的一男一女朝這邊走來。
蘇月辭剛想激發一下腦洞,猜測一番來著,便被惠妃的:“皇後娘娘安!國師安!”嚇得一激靈。
惠妃連忙碰了一下蘇月辭的手臂,蘇月辭便也學著惠妃行禮道:“皇後娘娘安!國師安!”
“懿妃,你也來了?”孟皇後冰冷聲音響起,眼神甚是犀利,看得蘇月辭心裏直發毛。
蘇月辭道了句:“是。”便唯唯諾諾的低下頭去。皇後氣場太足了,強大又有威懾力。